运送尸体的两个人骂骂咧咧,将尸体丢下之后,环顾四周,随意找了个深坑,将之丢了进去,拍了拍手。
“走了!”
二人重新回到马车上,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剩下马车卷起一阵尘嚣灰烬,缓缓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待到马车彻底地走远了之后,那一直潜藏在暗中的细作才终于现身,捂住口鼻,眉宇之间难掩厌恶之色。
城郊乱葬岗,顾名思义,死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好些的还能留个木头桩子作为墓碑,更多的则是浅浅刨个坑丢进去,空气中少不了血肉腐烂的味道,几乎令人作呕,对常人而言,很难忍受。
“真是该死!”一名细作咒骂一声,扯下一块衣服作为面罩,蒙住口鼻这才稍微舒缓神情,给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下去确认一下这个尸体的身份!”
深坑之中,除了那两具尸体从苏王府拉出来的尸体之外,还有许多已经腐烂残破的尸体,血肉模糊,尸臭味隔着这么远差点让他们把昨天的晚饭给吐出来。
“为何你不去?”那人眉头一挑,并不愿意下去。
“那就一起下去!”达成一致后,两人下了深坑,强忍着让人昏厥的恶臭,将包裹着尸体的主席摊开,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该死的!苏王府的下手是真狠啊,这张脸都认不出人形了,浑身上下三十多个箭孔,看样子死的时候没少遭罪。”
“这个也是,看不到脸,万箭穿心而亡,当真不幸!”
两位细作能够被派来执行任务,自然也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仵作认尸,自然也有所涉猎,很快就从两具尸体上得到了很多信息。
“看了一眼牙口,有龋齿,显然是富贵出身,年岁不过二十出头,体形也对得上,应当就是那通元府金孝渊的儿子了。”
“这一人筋骨强劲,已有江湖二流人物的水准,年岁亦是在二十出头,都和赖成超那个儿子对得上,想必不会出错。”
除此之外,二人又在两具尸体上摸索许久,倒也不是贪图银钱,毕竟这些尸体被丢在乱葬岗之前就经历了好几手,真有值钱的东西也不可能轮到他们。
他们在寻找可以证明金一宣和赖邦承身份的东西!
终于,在过了好一会儿,一人从“赖邦承”的尸体上翻找出一个发黄的平安福,上面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因为样式普通,而且还沾染血污,自然是没有人看得上眼,放在平常的路边上也就是几文钱的东西,但是二人翻找的动作却为之一滞,面露喜色。
“找到了······”细作欣喜万分,将平安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最后在一堆血污之中看到了红色丝线秀成的“一宣”二字。
既然是来抓捕二人,自是对金一宣和赖邦承了解颇多,其中就包括这一枚金一宣母亲为他亲手绣成的贴身之物,如今俨然成了他最好的证明。
另外一人在尸体上摸了片刻,抬起了尸体的手掌:“赖邦承自小修行军中战法,小拇指曾经断过,后续虽然养好,却还是有这弯曲,亦如这般。”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在确定这两具尸体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金一宣和赖邦承之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而解决了心腹大患,这周围的腐臭味此刻是这么难以忍受,当即纵身一跃,从深坑之中离开,头也不回地跑远了,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任务,往后再也不做了,可怜我这一身衣服,尽沾染了尸臭味,只能白白丢了。”一个细作虽然离开了乱葬岗,但口鼻之中的尸臭味任然挥之不去,扶着树吐的七荤八素。
而另外一人虽然没吐,可是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去:“话虽如此,可你我也算是达成所愿,事到如今,已经可以确定金一宣和赖邦承已死,肖家的心腹大患绝了。”
“谁让他们脑袋坏了,非要去夜闯苏王府。”细作脸色苍白,可话语中却尽是耻笑不屑:“他若是堂而皇之的登门,家族可能还会忌惮三分,可自作孽不可活,偏偏走这条路。”
“谁不知道苏王府里面是龙潭虎穴,家族试了多少手段都没有插进去几个人手,这俩蠢货恐怕就在翻墙进取的第一时间被刺杀成了刺猬!”
“哼,那也是他们活该,乖乖地依照肖家给他们安排的路子走不就得了,非要抗争,连累我等不说,还落得这等下场。”最先出声的细作擦了擦嘴巴,满是讥讽。
“金孝渊和赖成超那两个家伙,挡了家族的路,可也补了他三世富贵,封妻荫子,偏偏不识好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这可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我只想知道,有朝一日苏洪烈那老狗知晓他亲手灭了曾经亲卫军团的后裔,所谓贤臣名流的最后血脉,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别说了,如今尘埃落定,还是尽快给家主传递消息,省得他担忧。”
“干完这一票,家族的赏赐,定然不小!我那孩儿,也能进族中私塾启蒙,未来指不定也能封王拜相,带着我飞黄腾达,哈哈哈······”
而苏哲才刚刚起床,虽然有药浴填补身体亏空,但是精神的疲惫却很难避免,幸亏老娘知晓他习武之后,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包括提神之秘法。
床榻之上,司南沙华三女玉体横陈,自微风吹拂,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尚有一丝动人心魄的红云,雪藕一般的玉臂摊开,轻纱盖不住的曼妙身姿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苏哲面前。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照相机,要不然苏哲一定忍不住留下这一瞬间的美丽画面。
小腹中,正有火焰升腾,苏哲却深吸一口气。
本世子乃是正人君子,强行用大头的理智将小头的冲动克制下去,轻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转身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