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总会开出高价,妈妈就会问,可不可以晚些交,同意就下一步,不同意就拜拜。
可那些同意的幼儿园,都无一不在过段时间,在他入学前拒绝他的入学申请——说是一位姓“江”的大人不让他读。
妈妈总是没办法,沮丧地带他回家。
往后,他会偷偷翻进小学,藏在那些教室阳台里,偷听老师给学生上课,他听不懂,没有书,但是在老师喊“上课!”的时候,他也会跟着偷偷站起来,混在学生懒散无力的声音里,跟着说“老师好!”
被校长或者老师发现,就会导致妈妈跑来一趟,还得挨骂,所以他很小心,只被抓到过两次。
但好景也不长,妈妈突然生了重病,好像是过分吸入了粉尘,咳个不停。
工厂嫌他们一直赖在宿舍占地方,给他们丢了点钱,赶他们离开。
妈妈拖着疲倦的身躯,拉着他的手,来到福利院门口,告诉他,帮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上课的地方。
但他认得那几个字,他听小学里面的老师讲过,这是“福利院”,是收养别人不要的小孩的地方。
他滴着眼泪,求妈妈不要抛弃他。
妈妈不忍心,带着他走了。
两人饱一顿饥一顿,一件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总是缩在桥洞下,和那些流浪汉挤在一起,有些流浪汉看他们可怜,总是朝他们递来暖和的被子。
可没过多久,妈妈刚刚和他讲过一个故事,便离开了他。
妈妈告诉他:“我走后,你就去求那个叫江尚清的男人,求他收留你,叫他爸爸,他会收留你的。”
江树燝还没去找,那个男人就找到了他。
同妻
温雁棠高中认识贺向明,贺向明那时不像现在这样和蔼温柔,活脱脱一个小霸王,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伤,这里贴创可贴,那里绑绷带,是让老师级长都头疼的坏学生。
温雁棠的家教很好,上下学靠家里接送,但有回司机接父母参加晚宴,没法来接她,温雁棠不想让司机来回跑,便打算搭公交回家,可没走到公交站,她就被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精神小伙围住,盛情邀请她一起去街角的冰店吃颗冰淇淋球。
温雁棠还没来得及害怕,她跟前的人突然被踹飞,贺向明挡在他跟前,一抹鼻尖,不屑地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姿色也敢出来撩妹。”
边鹤拉住她的手,低声说“走”,拉着她一路狂奔。温雁棠频频回头,不知跑出多远,边鹤松开拉着她的手,两人站在巷子拐角喘气。
温雁棠问:“他呢?你不用回去帮他吗?”
边鹤无奈地笑了笑,还没回答,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也太小看我了。”
温雁棠回头,见贺向明正拿着两根冰淇淋朝他们走来,将其中一根递给她,“一群怂包,见领头的被我揍了,全都跑了。”
温雁棠接过冰淇淋,说了声谢谢。
那天,贺向明和边鹤送她上了公交车。
他这才注意到同班的边鹤,和隔壁班的贺向明。
贺向明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天天打架,天天被请家长,然后次次拿全级第一。
温雁棠逐渐和贺向明、边鹤有了来往,一起学习,帮贺向明上药……一来二往,两人看对了眼,贺向明和她表白,她也便答应了。
两人在读研究生时结婚,结婚后,贺向明周身狠戾的气质收敛不少,越发温和,曾经的好友见了,都得说上一句:“你老婆管教的好啊,一看就是妻管严。”
两人生活过得滋润,准备要小孩,好巧不巧,保姆也同时有了小孩。
可没想到,两人的好意对待却换来了保姆的背刺,小孩遭调换,保姆夫妻双双畏罪自杀,两个家庭皆破裂。
这是市面大家知道的说法,保姆却知道更多。
贺向明和江尚清都是爱玩的主,江尚清爱玩女人,贺向明爱玩男人。
他和边鹤有一腿。
本没什么,不让别人发现就好了,可恰恰家里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私情,勒令贺向明同边鹤断绝关系。
贺向明反应快,立马为自己辩解——他只是玩玩,没对边鹤动情,另一边和边鹤绞尽脑汁想办法。
机会很快来了,那天他们看到温雁棠落单,于是便找来一堆狐朋狗友,要他们装社会青年去截温雁棠,他英雄救美,进而同温雁棠发展关系,两人逐渐步入爱情,应该说,是温雁棠单方面落入爱情。
边鹤一边暗地同贺向明来往,一边又大力支持两人的婚姻。
结果结了婚后,贺向明告诉她,他没有生育能力,给温雁棠当头一棒。
两人拖拖拉拉,温雁棠带着贺向明去过好几次医院,但那些医生早被贺向明买通了,告诉温雁棠,他们也没办法。
一来二往,温雁棠似乎想放弃了,贺向明也跟着放松警惕。
有一天,两人一起喝酒,温雁棠把贺向明灌醉,可她忽略了一件事,贺向明喝醉了,他们上不了床。
温雁棠一咬牙,狠心去找了边鹤,为了同贺向明有个小孩,她和边鹤上了床,拿着孕育棒欣喜告诉贺向明:“我们有宝贝了?”
贺向明笑脸僵在脸上,不断确认:“我们什么时候做过?”
“你忘了吗,上回喝酒的时候。”
贺向明没反应过来,顾着让温雁棠去打掉,说孩子可能是畸形的,温雁棠早料到如此,告诉他:“孩子已经成型了。”
她等到腹中胎儿四个月才告诉贺向明。
贺向明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