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昇依旧热热络络:“裴姐,你现在有空吗?”
白允昇:“老板有个新活,让我叫一下你。”
白允昇:“就在老龚修理厂,你快来吧。”
白允昇:“哦,对了,还有你的熟人,龚兴光,他也在。”
邢冬诚和龚兴光是泛泛之交,不是上下属关系,而且,龚兴光明面上也从不参与邢冬诚的事情。
那么,有什么活会在龚兴光的工厂里交接?还需要龚兴光也在场?
裴玉廷察觉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她对着手机说:“知道了,这就来。”
扳手
当裴玉廷骑着三轮车,到了老龚修理厂时,发现厂门是关上的。
天色有点阴沉,似乎要下雨了。
裴玉廷拽了拽冲锋衣的拉链,下了三轮车,敲了敲有些生锈的厂门。
厂里面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谁?”
裴玉廷:“我,裴玉廷。”
厂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裴玉廷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白哥在里面。”
裴玉廷往屋里走,她看见厂中空地上站了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有棍、有棒、也有刀。
那些人的目光都盯着裴玉廷,那些目光像是粘腻的机油,一直尾随裴玉廷进了屋里。
裴玉廷撩开当作帘子的塑料布,布上一点未干的机油沾上了裴玉廷的手指。
但有洁癖的裴玉廷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屋里,龚兴光呈“大”字被吊在架子上,脑袋微微低垂,露出了有些“地中海”趋势的发顶。龚兴光的背心和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又黑又红——黑色的是机油,红色的是血。
龚兴光的徒弟缩在一旁,抱着臂低着头,不住得发抖。他脚下掉了一个扳手,被红色溅透了,扳手上面钳着一颗牙。
白允昇背对着门口站着,他手里拎着一个锤子,锤子上也沾了血。
听见了动静,白允昇转过身来。
裴玉廷看见了刚才被白允昇挡住的人。
——齐蕊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被绳子捆住了,血液从她的右手上顺着扶手流下来。如果裴玉廷再走近些,她就能发现,齐蕊手上的洞,和白允昇手里的锤子形状一模一样。
白允昇笑了:“裴姐来了。”
白允昇:“你来瞧瞧,这两位是不是都是你的老熟人?”
裴玉廷警惕地说:“是都认识,怎么了?”
白允昇:“他们很有可能是条子。”
裴玉廷惊讶:“条子?”
白允昇打量着裴玉廷的表情:“你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
裴玉廷摇摇头:“我只是和他们认识,但并不熟悉。”
白允昇笑了一下:“不熟悉?”
白允昇用锤子在齐蕊手臂上又敲了一下,齐蕊瞪着一双眼睛,恨声说:“我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虽然我认识龚哥,也来过修理厂,但并不代表我和他很熟!他是不是警察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