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灵站在一边等,她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呸”,像是裴玉廷想把什么脏东西从嘴里吐出去。
梁幼灵内心五味杂陈:有这么……嫌弃吗?
裴玉廷刚才腾不出手,因此用嘴咬了绳子。现在回想一下,洁癖有些发作,总感觉嘴巴里还有绳丝掉落的触感,她不由侧着头,用嘴接着水龙头里的自来水,又漱了一遍口。
洗干净了自己的脸,裴玉廷抽了张纸打湿,给梁幼灵擦掉嘴唇上半干的血迹。
水冰冰凉凉,梁幼灵的本能让她缩了一下,又停住了动作,任由裴玉廷去擦。
裴玉廷知道这里走廊有监控,也就没有帮梁幼灵取下蒙眼睛的布。梁幼灵沉默着被裴玉廷带上了车,行驶了一段距离,裴玉廷才给她解开绳子、摘下布条。
梁幼灵扭过头不看她,裴玉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捏着绳子,熟练而无意识地打了个结。
出租司机没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眼神在“是不是要报警”和“现在的小年轻玩真大”之间反复横跳。
尴尬的气氛在车内漫延。
公寓
车里很静,音响被司机默默调小声了。
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梁幼灵猛然回过神来,声音嘶哑:“我不能回去。”
梁幼灵:“那个人,晚上可能还会来找我。”
梁幼灵:“他在我家装了监控。”
裴玉廷:“你报警了吗?”
梁幼灵摇摇头。
梁幼灵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她逐渐缕清了事情:裴玉廷很可能不想伤害自己。否则,直接在邢冬诚面前揍自己一顿就好,没必要演这一出戏。而且,在这出戏里,除了脖子有点疼,她并没有收到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害。所以,裴玉廷提出的那个建议,很可能仅仅出于好心。
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寻求邢冬诚的庇护是不可能的了。
梁幼灵想拿手机来看,习惯性地伸手一摸,结果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
她出门的时候,是背着包的,然后被绑架,醒来之后包就不在身上。
梁幼灵脸色一寸寸白了:“裴玉廷……你能不能让他们把包还给我?”
裴玉廷觉得“要仇人包”这个举动有点崩人设:“里面有贵重东西吗?”
梁幼灵转头,眼睛里有点慌张:“他们会怎么处理我的包?卖了还是扔了?会翻看吗?”
裴玉廷察觉出不对劲:“你有要紧东西?”
恰此时,裴玉廷的电话响了,她低头看了眼,接听。
听筒对面的邢冬诚:“小裴啊,你这个仇人……”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还喝快乐水啊?”
裴玉廷骤然转头,眼神厉厉地盯着梁幼灵。
梁幼灵本来就有点心虚,被这样一看,汗都冒出来了,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裴玉廷想起来了,梁幼灵说那天醉酒帮她换了衣服。
——东西被她掉包了。
梁幼灵其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大致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当时掉包是想把那东西当作一个证据,以待日后送裴玉廷接受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