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上楼说给他们收拾一下浴房,洗个澡好睡觉。
临上去之前,红姨打着哈欠又说一声——
“哦对了,明天家里来工人,就你那房间还空着,客房怕是不能睡了,地板霉了,要翻修。”
——薛如意提拖鞋的动作顿了顿。
赵西政说成,红姨你去睡吧。
薛如意脸颊泛烫,总觉得那话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赵西政上楼,跟她说浴室的位置。
这房子真的挺老的,但也很有异国复古风情,像翻修的民国时期的法国别墅,浴缸都是泡澡木桶,薛如意简单地洗了洗出来,只是穿衣服的时候,忘记了搁在洗漱台上的戒指,被冲进了水槽。
红姨帮她看了看,说要不就得明天找施工队了。
薛如意摆摆手,说没关系,是从饰品店随便买的,也不值钱。
赵西政房间门没关,她换了身睡衣出来,看见他就那么仰躺在床上,长腿微曲,身上还是衬衫。
听见她出来的动静,他从床上支起身子,略长的头有点乱,是他天生就这样散漫的眼神,还是因为后知后觉的酒意微醺?
薛如意身上的睡衣是那位红姨准备的,棉麻的长袖长裤,还带着洗衣粉的味道。
她拿着枕头过去,抿唇说,“……你去旁边点,凑合一夜吧。”
“薛如意。”
赵西政没动,手就那么撑在床上。
薛如意手里拿着枕头。
怎么说呢。
是这房子很暧昧——暧昧到让她想起色。戒的电影,墙壁上造型复古的灯,落下一小圈儿暖色的光。
拱形的窗,有彩绘玻璃,于是折下一层暗昧。
房间是不大的,木质的床,四角有雕花的床柱,墙上还拢着法式床幔,那或许应该是夏天的蚊帐还没拆。
赵西政姿态散漫,一张混血的脸格外的深邃,是偏东方,骨相深刻,线条优越,有种自由且难以挪开视线的性感。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赵西政看着她,目光有种直白的侵略性,他弯弯唇,仿佛品味着,说,“就你们小姑娘说的——渣男。”
“……”
赵西政终于站起来,衬衫的领口微敞,脖颈性感,喉结微滚,他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房间的房门是关着的,暖气很足,那点热意让味觉变的敏感,他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弥散,莫名让她脸颊热,手里抱着一只枕头,连指尖都僵硬起来。
赵西政说着,右手拎着外套,在她面前微微弯腰,与她视线齐平对视。
这短短的两秒,薛如意不敢看他,视线低垂下来,喜只是余光察觉到赵西政弯唇淡笑,而后直起身子,手揉了一把她的头。
“睡吧,我去睡沙。”
似乎只是一句陈述,说完他真就拎着外套出去了。
薛如意站在床边,心脏莫名跳的很快。
她再三犹豫,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出去,站在栏杆边往下看。
赵西政就那么躺在沙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薛如意回房拉开柜子,拿了一床薄毯放轻脚步下去,赵西政双手枕在脑后,阖着眼睛,面容有些倦意。
薛如意轻轻把毯子盖上,赵西政慢慢睁开眼。
两人视线四目相对,赵西政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那有一种冲动——
她弯着腰,长垂在肩膀两侧,柔软乌黑的,带着一点花香的味道,拎着薄毯的手腕纤细白皙。
如果他想,这会应该可以顺其自然生点什么,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没有那样单纯。
但是没有,赵西政深吸了口气,将那点心思压回去,懒洋洋的跟她说了一句,“谢了啊,薛小姐。”
“没关系。”
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空手上楼回去。
赵西政躺在沙上,看着薛如意上楼的背影。
那感觉来的是挺莫名其妙的,仿佛人与人之间某种磁场,吸引靠近,赵西政是混,但也没混到那地步。
他这辈子没那么多爱可以讲,也没那么胆大妄为。
那会黎羡南跟叶绯在一起,赵西政也不是没去问过,黎羡南态度挺坚定的,但他也的确有那资本——万一跟家里闹翻天了,黎羡南是有本事的。
可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本事跟家里闹翻,也没本事养活自己,也没胆子脱离自己现在这生活。
——种种事迹都给了他教训。
赵西湄跟他吵架的时候,都叫他懦夫,赵西政往往回一句,你了不起,你本事行不行?
图什么呢,那会赵西湄刚跟韩译在一起的时候,被家里知道后闹起来了,赵西湄可是被赵家娇惯着长大的,火爆脾气上来直接收拾了东西,半夜翻墙跑了。
赵家急了好几天,最后赵西政先找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