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阳的金光洒在宫门,照映的皇城金光闪闪。
圣宸殿内,景泽一如往日那般塌上高台,转身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一众朝他俯身叩拜的大臣。
“参见陛下,千岁万载。”众臣齐齐拜道。
景泽应了一声,众臣肃立。他看着堂下忠臣各怀鬼胎的面孔便知道他们各自的心思。
近日的所有政务都围绕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心中烦闷,听了几个大臣的禀报后便开始出神。
堂下的众臣中自然也包括沈易和景桢等人,沈易看着景泽无聊的模样,心中忽然有了些想法,又想起他今日的重任。
昨日他和娆嘉相见之时,她再三叮嘱要他去景泽面前提一提二人的婚事。如今边疆不稳,她生怕沈易又因为战事出征,两人又是许久见不到面,更别谈成婚了。
沈易想着娆嘉昨日的话,一时间竟出了神。直到朝会结束他还愣愣的站在原地。嘴角上扬几分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景桢默默上前看着他,盯了片刻都不见他回神,有些无语的推了推他:“想什么呢?不想回府了?”
“啊?”沈易被这一推恍然回神,面上有几分疑惑。又看着身边的大臣纷纷都出了殿门,这才明白过来一些。
景桢重复道:“你方才那般出神,是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沈易唇角的笑容收敛几分,口中却遮遮掩掩未曾回复景桢的话,景桢眯了眯眼,一脸神秘的望着他。还未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四弟近日倒是清闲,竟也来上朝了。”
景桢和沈易二人回头去看时正对上景桓的眼神,景桓脚下步子未停,步步逼近二人身边。
景桢眉宇之间立即布满愁容,他从前本是不常参加朝会的,直到上月沈易回京,眼看着朝中的局势变了,他不得不上朝来观望一二,好在此事是景泽主动提出来的,自己也不必想破了脑袋去谋划。
他虽然每日参加朝会,可却不曾真的着手处理什么政务,此事还是要景泽提出,他才能有所接触,不然迟早会惹人怀疑。
此刻看着景桓的面容,他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厌恶之感,不仅仅是景桓娶了唐绾,更是因为昨日之事。
昨日惜春悄悄的来到安王府求见自己,一番询问才得知宁王府中生的事情。他心中无比的心疼唐绾,想快的将她从景桓身边解救。在心疼唐绾的同时,他对景桓的讨厌也增添了几分。
此刻看着眼前人的面容,他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近日在王府中闲闷的无聊,陛下又说让臣弟学些东西,这才上朝听政的。”景桢面上淡淡的笑着。
景桓闻声,上前靠近了他一些,二人眼神之间隐隐对垒。他嘴角上扬,挑衅道:“听闻四弟曾经给我的王妃送过一只鸟儿?”
景桢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不过仍是隐藏了眼神中的狠厉和憎恶。
他定了定心思,笑道:“是啊,三哥应当也见到了吧。”
“本王自己的王妃,不劳四弟关心了。不过昨日本王去王妃卧房中时,看见那鸟儿已经死了。还真是糟蹋了四弟的一片好心啊。”
景桓话中隐隐有些惋惜,却难掩语气中的得意之感。
景桢此刻心中愤恨,却又无法作起来。
沈易觉二人之间的异样,忙上前道:“宁王若是没事,末将便带着安王殿下先行离开了。早朝前安王殿下还说陛下召见我二人。”
景桓漠然,微微点点头。景桢却未一言。沈易靠近他几步将他拉扯着离开了圣宸殿。
“你这是何必呢,何必与他起争执?那人现在毕竟还是宁王妃,不是你安王妃!”沈易语气中有些无奈的质问他。他当然知道景桢对唐绾的心思,可唐绾一日在宁王府,景桢便不能逾规矩。
景桢微微叹息,面上仍是一副愤愤不平,他甚至觉得景桓此人不配为唐绾的夫婿。
“我只是为她感到不值而已,景桓如此怀疑她。。。”
“你心中不明白宁王为何怀疑她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沈易声音高了几分,面上满是严肃。
他这一句话问的景桢哑口无言,若不是因为自己送了那东西去给唐绾,或许也不会让她陷入麻烦。他此刻也是无比的愧疚。
景桢默默低下了头,面上的神情由愤恨转为愧疚,哑口无言。
沈易看着他的神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好了,我知你心中不快。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与景桓越是冲突不止,她在王府的日子也就越难过。你若是真的心悦她,也该为她考虑几分。”
“我当然为她考虑!我若不是为她考虑,景桓早就身异处!”
景桢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愤不平。他此刻的情绪也有些不稳。他从前是一个情绪极其稳定之人,可如今只要一沾上唐绾的事情,他就开始变得不稳定,变得处处计较多想。
“行了行了,你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还要去找陛下呢。你与我一起也好说一些。”沈易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从背后推了推他。二人便一同往上书房而去。
身后的景桓看着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中隐隐有了些思量。
。。。。。。
仁寿宫中,太后正和一众嫔妃在说些什么。
忽然宫女来禀报说娆嘉公主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心中疑惑几分,可面上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赶忙让宫女传她进来。
娆嘉脚下步子轻快,步步迈入了寿仁宫。扫了一眼宫中,来到太后眼前时她才觉宫中不止有太后,连同江皇后,嘉贵妃,惠妃和沈昭仪四人都在此。
她心中暗暗后悔起来,本想早早的来找太后说给自己赐婚之事,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么多人来请安。
她高兴的忘了还有请安这回事,此刻看着眼前的众人,口中原本想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太后看着她行礼后便哑口无言,心中还有些不理解,怎么她今日这般安静,面上还有几分窘迫。
“娆嘉,你此刻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母后吗?”
娆嘉原本在出神想着如何解决,听见太后唤自己的名字恍然回神,抬起头面上堆笑:“母后这话从何说起,儿臣无事便不能来给母后请安吗?
太后面上笑得更加开心,虽知道她这是套话,可心中依然是开心的。
末了,太后撇了撇嘴,继续道:“你平日里无事可从来不会来找哀家的,说吧,今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要哀家赏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