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你对我伸出手的模样,记住了你对我说你喜欢我的模样。
苏许的情绪不太稳定,对于东方稚的真情流露也只是听得一半没听懂一半,哭太久了,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不过这番话对于苏许还是有些作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东方稚声音具有蛊惑效果,听了一半,苏许的心情就平复许多,没有一开始在家时那么暴躁不安。她抬起头来看东方稚,望着那双纯澈的眼睛,有些不解:
“阿稚,为什么你哭了?”
东方稚眉眼一弯,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没有哭,只是今日风沙太大,出门时,被沙子迷了眼。”
苏许点头,靠回东方稚怀里却听到她那心跳声,似小鹿乱撞。
梦中泪
苏许前脚刚走,便又有一客人来到丞相府上。
苏远邦望着来人,脸色有些不善。
“志守兄……”
“为兄先给兄弟道贺了。”
苏远邦冷冷地笑着,那话虽然说得极为客气,可也把二人的距离拉远了。
“我……”
邱泽林也有些无奈。
赐婚的事,他也是圣旨传到府上时方知情,自己也不曾求皇上把盛国公主许配自己,这能怪罪?连日来,朝中或是翰林院同僚都在道贺他,也有不少趁机巴结的家伙们往邱府送礼。邱泽林作为主角,这几天都为了应付其他官员忙得头晕眼花,在官场中转悠许久,今日才有空闲溜出家门,打算见一见苏许。岂料时机不对,邱泽林登门拜访时,府中只有苏远邦一人在家,苏许早已出了门去。
京都城中的流言,他不是没听到。
他知道苏许为了这件事伤心难过,想到这多年的情谊,他的心里也不大好受。可是这桩婚约对他而言又是幸事,心中虽然怜惜苏许,可也对那梁宁抱有无限期待。邱泽林也是狠下心了,事已至此,就看那苏许肯不肯委屈自己,一同嫁进邱家吧。如果肯,邱泽林自当堂堂正正娶她进门。
“皇上恩宠啊,赐了婚之后,想必恩信兄弟很多事忙吧?”苏远邦对这人有些怨念,也没有故意遮掩,话里有话,直叫邱泽林难堪。这也难怪苏远邦。想那苏许一直以来都是苏家的宝贝,苏远邦作为长子嫡孙,也向来顺从爷爷的意思把自家妹妹宠得厉害。那么多年了,苏远邦和苏许虽然总有打闹,可是她这当哥哥的向来护短,性子随苏业以及苏定国,一见苏许受委屈,整个人就毫无办法,什么事都由着她去。
现在,苏许为了邱泽林哭成这个模样,苏远邦恨不得抄起木棒把邱泽林打出相府。
能容他进门坐,已经是他君子了。
“志守兄…”邱泽林笑得苦涩,“小弟原本也是不知情的人,这也是皇上旨意,小弟也是无可奈何啊……”
“既是无可奈何,那就烦请恩信兄弟把事情做得干脆些。”苏远邦冷着脸望了他一眼,轻笑:“虽然婚约在两年之后,可恩信兄弟也是实打实的盛国驸马了,来日更是官升二阶,比我这太子幕僚高级许多……恩信兄弟既已飞黄腾达,何苦今日又要来这里,还说想见舍妹呢。”
“志守兄!”邱泽林见他的态度完全不放软,心中也是焦急。“你应当明白我与许儿的情谊!”
“不明白。”
“志守兄……”
邱泽林神色哀苦,苏远邦心中烦躁,最后还是忍不住一腔怒火,将那心里的话吐露出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一副情深模样,如果你心中真的有许儿,你就该把婚事推了去。往大里说,你即便推了婚事,皇上也不会拿邱家怎么样,只要言辞恳切,难不成还能绑你跟那盛国公主拜堂成亲?”
此话在理。
但邱泽林明显面露难色。
“也罢也罢。”苏远邦读懂了他的意思,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终究化为一声冷笑,笑那所谓真情在权势面前也不过如此。这是世间常态,换了平日他倒可以理解,只是事关自己妹妹,他心中不忿而已。“恩信兄弟心意已决,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倒是我们这苏府,恩信兄弟日后还是别来了,莫让皇上误会咱们两家勾结。”
从世交说成勾结,可见苏远邦此刻的态度。
“志守兄……”邱泽林长叹一口气,犹疑许久,却是欲言又止。
苏远邦也不打算问。
苏业今日有事面圣去了,所以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家中来。听闻那邱泽林午后便来了府上,至今未走,老丞相有些疑惑,便也没让人通传,直接去了会客厅。谁知老丞相这一脚还没踏进会客厅,耳边就先听到里头的人说出这么一句话:
“许儿若愿意,我想娶她为侧室。”
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天边砸下的雷,在苏业的耳边炸响。他一把便将会客厅的木门推开,双眼里像是冒起了怒火,直勾勾地盯着那说话的人,一脸冷漠。里头的苏远邦和邱泽林也是吓到了,见苏业突然回来,两个后生连忙起身行礼,有些慌乱。
“爷爷……”“苏相爷……”
苏业却对这行礼视若无睹,沉默了半晌,才语气冰冷地开口:“方才,在说什么?”
见苏业这个模样,苏远邦心中明白了大半。老爷子估计是听到邱泽林那句话了,按他那脾气,绝不会对客人发火的。可是今日,老爷子话也不说直接推门进来,还这般神色,想必心中不悦。苏远邦也不好看着邱泽林被骂,只好怯怯开口,说这是邱泽林无奈之举,不想看到苏许日渐消沉。
邱泽林也有些不安,忙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