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忆起来,她都忘记怎么那个时候家里的油水是怎么养活三个人的,一点儿都不好过。
说幸福吗,也幸福,那个时候任何想法总是单纯的。
她盯着弄到手指上的馅料,连馅儿都准愣了一会儿神,备了四种,眼花缭乱的。
“哪一种生活好一些?”
“现在,但也不是特别踏实。”
她想了想,觉得不踏实才是最能形容现在心情的词语。
叶妈妈笑,说“慢慢就习惯了。”
是吧,慢慢就习惯了。
或许她那个时候就应该清楚那条蜿蜒的山路是走出来就再也无法往回走的路。
她们单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总是畅怀了很多,叶妈妈想起了自己葬在清水村的丈夫,叶橙想起了留在清水村的童年。
一切都变得好遥远,就像清水村的风再也不能拂过她脸颊的悲伤。
那春卷包了很久四盆馅料都没用完,叶橙缓缓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包得太慢了,脖子也酸。
最后直到肖阿姨忙完出来才换了她下来,她在沙发上躺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晃晃悠悠的,她数着自己的指纹慢慢睡着了。
小区的路径上来来往往的人,一群往南飞的大雁落在干枯的树干上歇息,草坪上的路灯都挂满了红灯笼和小对联,一些来得有些过分富有新意。
室外的阳光撒进客厅里,叶橙穿着毛茸茸的袜子,那双脚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臃肿可爱。
姜炳醒来走下楼梯,老远就看见米白色的沙发上躺着一颗大红色的汤圆。
他觉得好笑,莫名感觉叶橙这身打扮像是很期待新年的到来。
怎么就把大红色穿在身上了。
肖阿姨见他下来也盛了一碗红豆粥下来,又炸了一小盘春卷。
男人喝了一口感觉甜得发腻,干脆只喝了一口便放下来了,最后只是把春卷都吃完了。
有鲍鱼碎,咬在嘴里脆脆的,味道可以,口感也丰富。
“春卷怎么样?”叶妈妈问。
“姨妈做得能差到哪里?”
叶妈妈喜笑颜开,又道“我再去炸一些?”
姜炳抿了一口泡好的清茶,淡声道“不用了,您包得也辛苦。”
肖阿姨沉默不言,与姜炳对视笑了笑。
冬日的午后来得格外缓慢清凉,姜炳握着一杯咖啡坐在叶橙的脚边看书,时常女孩舒展筋骨时踹了几脚到姜炳身上。
男人也没觉得不耐烦,几次被踹之后用胳膊框住了她的双脚。
那姑娘的脚跟他的巴掌一样长,整个人看起来过分小巧了些。
叶橙在睡梦中觉得自己身体被禁锢这,浑身伸展不开。
她觉得自己意识将醒,可整个躯体还在沉睡。
大概率鬼压床的情形被她遇见了,即使她知道新年说这样的话不太吉利,但是身体给她的反应更为惊险,她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