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和风垂下头,躲开了谢嘉言的视线,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紧,谢嘉言看见了他这个动作,心下了然,“你知道是不是?”
郁和风的头垂的更低了,谢嘉言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
谢嘉言知道郁和风不想说,但是这次谢嘉言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别的他可以等,但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他绝不能由着郁和风的性子来。
谢嘉言轻轻的抓住了郁和风紧握的手,郁和风霎时僵住了,视线所及处,一只白皙莹润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冰凉的温度,像是一下子就把他心头的怒火浇灭了。
半晌,郁和风嗓音沙哑道,“我知道他们是谁。”
谢嘉言松了一口气,还好,郁和风愿意告诉他。
“既然知道,为什么身边不带着人保护你,多危险啊。”
“无所谓,若是我真的死在了他们的手里,说不定那些警察愿意顺藤摸瓜,彻查当年的案子了。”
谢嘉言皱眉,“什么案子?”
是郁和风在图书馆提到的案子?
可是郁和风这次却不再配合他,无论谢嘉言如何发问,他都三缄其口。
谢嘉言担忧不已,可是郁和风似是打定主意,不会再透露分毫,谢嘉言只好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但是难道你不想活着看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吗?不要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
郁和风眸子轻颤了一下,谢嘉言心疼不已,“你相信我,郁和风,所有问题都会解决,但是你要活着等到那一天,好不好?”
郁和风深深的看着谢嘉言,眸色晦暗不清,谢嘉言知道郁和风的处境很难,但是刚刚郁和风玉石俱焚的想法,真的吓到他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很短暂的停顿,郁和风垂眸,不再看向谢嘉言,“好,我答应你。”
谢嘉言高悬的心终于稍稍放下,郁和风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骗他。
“少爷,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带着谢少爷过去。”
郁和风很快整理好了表情,“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他的语气平静,似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医生为谢嘉言消毒缝针包扎,全程下来,谢嘉言一直紧紧的抿着唇,低着头不看医生为他处理伤口,郁和风知道他害怕,踟蹰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把手覆在了谢嘉言的手上。
谢嘉言怔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郁和风,郁和风轻声道,“别怕。”
谢嘉言虚弱的笑了,“嗯。”
郁和风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医生为谢嘉言处理伤口,缝合的针线每穿过谢嘉言薄薄的皮肤一下,郁和风的心都像被人狠攥一次,虽然谢嘉言已经打过麻药了,但是郁和风仍然控制不住心疼。
直到医生为谢嘉言彻底包扎完毕,郁和风的心情才放松些许,手心早已布满了汗水。
心里揪着疼,这是郁和风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司机送谢嘉言回到了谢宅,谢嘉言和两人道别后,下车回了家。郁和风一直看着谢嘉言,直到谢嘉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过头道,“走吧。”
司机随即发动车子,黑色的轿车转瞬消失在了茫茫的车流中。
谢嘉言想着郁和风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开门进入别墅。
“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
谢嘉言恍然回神,看向站在客厅正中央,怒目而视的谢父。
谢嘉言低头看向自己的外套,受伤的时候外套被刀刃划破,沾着不少血迹,于是他回答,“我在外面遇到了抢劫的,手臂被划伤了。”
后母款款从侧厅走出,似笑非笑道,“永明,别生气了,言言是遇到了抢劫的,不是去打架了。来,言言,快让阿姨看看你的伤口,上次你和人打群架,伤口就没有好好的处理,还发了炎。”
谢父皱眉,“你真的是遇到抢劫的了?不是去打架了?”
谢嘉言不可置信的看向谢父。
今天的遭遇,已经让谢嘉言疲惫不堪,此时只想好好休息,可是回到家里,还要遭受亲生父亲的质疑。
谢嘉言只觉得心累不已,他神色疲惫的看向谢父,“爸,你是觉得我在骗你吗?”
谢父听着他冷淡的语气,更生气了,“是我在问话还是你在问话?怎么你一出去就能碰见抢劫的呢?劫匪怎么不堵别人偏堵你呢?”
谢嘉言自嘲一笑,“是啊,我也想知道。怎么偏偏就是我会遇上这些事呢?”他绕过谢父和后母,自顾自的上了楼,不顾谢父在身后的责骂,“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谢嘉言回到了卧室,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他也许该走了,总是拖着,这些烦心事只会越来越多,他哪里有时间处理这些破事,而且他相信原主虽然想报复这些人,但是更想要的,一定也是离开这些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如果他为郁和风处理好了那些事之后,还能留在这个世界上,他一定会为原主报仇,现在,就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谢嘉言打开了行李箱,把原主的日记、相册、钱包和几套衣服装好。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走下了楼。
谢父仍在客厅生着气,看见谢嘉言拖着行李箱走了下来,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你要去哪?”
谢嘉言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谢父,“爸,我搬出去住。”
捡回家
谢嘉言居然想离家出走?
谢父眯起眼,“你是什么意思?”
谢嘉言淡淡道,“字面意思,我要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