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光着脚,浆果色的水痕在她细白的肌肤上蜿蜒,没有急着淋浴,她站到镜子前,看自己□□的样子。
手机再度响起。
打开扩音,安静下来的背景更突出了柯淑敏言语中有意无意的酸味。
“不是我说,那女的跟你比可差远了。仗着自己会弹钢琴,一副弱不禁风的可怜样子,说是跟周凛第一天认识,结果整晚都赖在他怀里动都不肯动一下的,深怕旁边人把她给吃了。讲道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谁不知道她在那装娇弱扮委屈啊?我都无语死了。”
温白然从镜子前收回视线,看向来电显示里柯淑敏的名字,冰冷的眼神格外陌生,“你想说什么。”
柯淑敏听出她声音不对,敛了先前的情绪,压低声音问:“我就是想问,你俩真分了?以前周凛虽然爱玩,但从来没摆在明面上过,这回连老蒋都惊着了。他们前天才知道你俩闹别扭,今天周凛就带着人来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搂搂抱抱,那以后”
她想问什么,又怕问出来显得自己功利心太强,顿了顿,“其实你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矛盾不是?周凛这两年真学乖了不少,我们都看在眼里呢。至于结婚现在人不都提倡不婚了嘛,你俩就一直这么恩恩爱爱地谈着,有没有那一纸证书也没多大关系,你说是不是?”
柯淑敏话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同温白然做朋友这么久了,她太明白她的性格,温白然外表看起来柔软,脾气却很倔强,一件事,她越沉默,越代表这个决定有多不可挽回。
诡异的沉寂在听筒里蔓延。
柯淑敏都感觉到了不安。
忽的,她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刷房卡开门的声音。
房卡
她差一点想到什么,温白然打断了她。
“我跟周凛没什么好谈了。至于蒋世金那些人,他们跟你有多少交情、有没有交情,都跟我无关。”
柯淑敏猛地一怔,“不是、然然你听我说”
“以后他们的事都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然然”
行政套房的浴室没有大门,男人隐没在走廊阴影中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镜子里。
“我还有事,先挂了。”
温白然挂断电话,平静地看向镜子里的人。
宋叙眸色深深,隐约有雾气绕在眉间。
他应酬过,喝了酒,外套搭在臂弯里,浴室的光照不透他此刻眼尾的腥。
像饿狼找到了食物,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晦暗在他眼里发光。
温白然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淡淡地,“你还要看多久。”
他于是将外套扔在脚边,走进来。
一步步。
沉而缓。
温白然有一头厚黑的长发,泡澡前被她随意挽在脑后,现在有些乱了,后颈散开一些细碎的绒毛,细腻的掩不住她肤色似雪。
她对着镜子,光把她的脸与唇都照出一种惨淡的白,唯一双平静的眼睛,像静止的星辰。隽永的明亮着。
宋叙停在身后,低头,轻轻嗅她身上湿润的香味。
旁边一池还未放干的水,玫瑰与浆果的颜色浓得发艳。
温白然被他的吐息激出一股颤栗,细声吸气。
“下午怎么没来。”他用宋总的口气问她。
而落在她颈后的唇,是宋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