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素继续切他的松饼,吃完早餐之后,他把盘子放进洗碗池,打着呵欠洗碗。然后,等到他换好西装准备出门,宝琪已经开着车子离开了。
今天天气不错,也许是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大雨,街道上的灰尘都被冲干净,灰白色的地砖在头顶太阳的照射下亮的刺目。宝琪眯着眼睛,把车停在领袖夫人宅邸的不远处。
它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门边先和守卫重新确认自己的身份和职务,等到守卫核对调令之后,他们把门打开,宝琪才能开车进去。
“祝你有一个美好的一天。”站岗的士兵笑着对它说。
“你也一样。”宝琪说。
或许这确实是新生活的开始,很少有人能在进审讯室之后还能快速回到工作岗位上——代价仅仅只是调岗。
实际上,这种调岗对于宝琪来说更像是一种升职:她从领袖的情报官一跃成为夫人的近臣。从之前名不正言不顺的陪同人员,到乌尔多尔夫人真正的秘书。
它仍在权力的框架里,甚至比之前更接近中心。
而它所付出的,只是一个助手的生命。甚至用那个助手,为领袖找到一条不用继续忍耐奥玛的理由。
那么,升职会是领袖的嘉奖吗?
在这里工作的人类或许会同情那个助手——那个据说是和宝琪一起被提拔的1号。大部分人不认识他,小部分人在此之前了解过他,甚至想取而代之。
他们好像在一夕之间就读懂了宝琪一直非1号不可的心理,好像它本来就打着借这条人命做跳板,好一举跃入乌尔多尔夫人身边。
就像一只狡猾的,没有良心的猫。
不过,他们也给1号的失败找到种种原因:没有城镇认可的学历、性格孤僻、没有家族似乎他不幸的造就者应该是他自身。
他们当然不会像排斥斯科特一样排斥宝琪,因为宝琪还在乌尔多尔夫人身边。它还有卡特罗拉,还有露西,还有老上司迪亚斯。
它在城镇拥有人脉,而话语权才是道德的底线。
在这里,活下来的人都不会太干净。
所以,当人类在街道上遇见宝琪,他们仍旧会把头探出车窗,伸出手热切地说:“你好。”
越往中心走越是这样。
法令部的旧同事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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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多尔夫人今天穿上一件裸粉色连衣裙,宽大的袖子在手肘处收紧,荡领样式,露出白皙饱满的胸脯。
宝琪敲门走进办公室,它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乌尔多尔在窗边转过头。
“你今天很可爱。”她说。
这正常吗?
宝琪站在门口,开始思考它与乌尔多尔之间的关系。当它开始审视自身,审视乌尔多尔的时候,它就会感受到维系它与夫人之间的权力纽带的奇异之处。
毫无疑问,乌尔多尔作为城镇绝对的上位者,她拥有对一切机器、人类行使权力的资格;相对的,宝琪必须听从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