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桦年无意中瞧见其中内容后,同他大吵了一架,随后搬出了公寓,从内而外的表达出不愿意和人渣共处一室的意思。
叶琮鄞不喜欢背黑锅,但宿桦年没有听他解释的耐心,而他也不可能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风言风语,而将受害者所经历过的创伤公之于众,即便受害者已经离开。
宿桦年口不择言地怒斥他的时候,他的确伤心过,毕竟他和这位同住了三年的室友在很多方面还是很合得来的。
不过伤心早成了历史,迟到了好几年的道歉实在是有些……无关紧要了。
他动了动手指,敲下回复。
y:【不必了】
消息发送成功,叶琮鄞点开宿桦年的头像,没有半分犹豫地删除了好友。
当然,被删掉的不仅仅是他。
酒意上涌,让宿桦年整张脸都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酡红,他半眯着眼,困倦的随时都能睡着过去。
长时间没有操作的手机黯淡下来,他努力把眼睛睁开了点,重新点亮旧手机。
叶琮鄞猜得没错,从他走红开始,旧的联系方式就弃用了,因此为了找回这个手机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事实证明,就算找回手机了也没什么用,叶琮鄞并不愿意搭理他,也不知道是换了账号,还是单纯的懒得理会。
“我错了……”他对着手机小声呢喃,醉酒放大了情绪,他慢慢蜷缩起来,眼睛里的泪意接收了手机传来的光,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泪意。
从高蓝口中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处在浓厚的愧疚中。
那段视频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但也足够让叶琮鄞遭到孤立。成年人的圈子不喜欢打打杀杀,更喜欢兵不血刃的将人排挤在外。
从宿舍搬出来后,宿桦年很少再回到学校,有那么几次,他偶尔撞见过,在心理选修的大课上。
近三百人的大课,学校最大的阶梯教师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唯独叶琮鄞身边空空荡荡,像是被隔离的有害病菌。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感受?
宿桦年皱紧眉,努力用混沌的大脑思考。
大概是觉得叶琮鄞活该吧。
被退学的那个男生,是数院的,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一直勤勤恳恳的读书,靠奖学金度日,从首都的顶尖学府里毕业将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叶琮鄞给堵死了。
相比之下,叶琮鄞所遭受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宿桦年这么想着,忽视掉了心中那丝丝缕缕的痛,有意地减少了回学校的次数。
而现在,当初微微的疼痛如同尘封在玻璃罐中的酒,经年发酵,回馈以百倍千倍的醇厚。
宿桦年眼眶通红,他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浸湿了枕头。
“叮咚。”
消息声响起的瞬间,宿桦年迟钝的大脑立刻做出反应,他粗暴的擦掉模糊了视线的泪水,衬衣扣子擦过眼皮,留下长长的红色痕迹,他顾不得火辣辣的疼,连忙凑近屏幕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