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发现窗帘被拉开了窄窄的缝隙,足以让户外的自然光充满整个房间,窗台上摆了一盆生机勃勃的绿萝,一缕藤蔓从陶土盆子里冒出头,垂在半空中,叶子尖尖上积蓄着饱满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除了窗台的绿萝,房间中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叶琮鄞却莫名觉得整个房间亮堂起来,就像是枯木逢了春,爆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有点奇怪。
毕竟他忙起来个月不着家都是常有的事情,从来没有在公寓里养过绿植。眼下的房间,除了那盆绿萝,又和他自己装修的公寓没有任何差别。
啊,对了。
叶琮鄞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应该是在离开叶家的路上昏迷了才对,谁把他送回来的?
“汪呜~”
趴在床边的猫猫被忽视的太久,忍不住发出撒娇的哼唧声,用下巴不断磨蹭叶琮鄞的手背。
叶琮鄞动了动手指,搓了搓猫猫的软毛。
应该不是叶家的人,否则猫猫不会还好好待在这儿。
想到这里,他眼眸微暗,心头生出点庆幸来,也还好不是他们,否则只是受些委屈都还算是好的,说不定猫猫会再次被赶走。
一想到那种可能,叶琮鄞便不由得绷紧了唇。
猫猫敏锐地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支起脑袋,抬起爪子搭在叶琮鄞的手背上。软乎乎的肉垫暖暖的,贴在手背上带来偎贴的感受,他反握住猫猫的爪子,捏了捏:“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
猫猫:“汪叽?”
叶琮鄞:“……”
他真是疯了。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真心实意地期待猫猫会回答他,果然那个梦给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对家人还有所期待的话,那么这场过分真实的梦,已经足够粉碎他最后的期许。
他并不是多么阴暗瞧不得旁人好的人,也不愿去扮演负责衬托主角的小丑,更不愿意早早命丧黄泉,成为一抔黄土。
“猫猫。”叶琮鄞与萨摩耶温润的黑眸对上,“我准备换个地方生活了。”
“汪!”
猫猫听不懂其中代表的含义,但并不影响它无条件的支持主人的决定。
反正跟着主人,总不会有错的。
叶琮鄞看了眼床头柜旁的电子计时器,距离离开叶家已经过了三天,他不仅没有半点久睡后的虚弱,身体上原本的种种不适还都跟着消失了。
他摸了摸额头,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伤口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愈合如初。
奇怪。
是因为那个梦吗?
叶琮鄞没有多想,起身下床,等出了房间才发现不仅是卧室,整个公寓都多了些烟火气,仿佛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有个贤惠的田螺姑娘来光顾过。
心头微妙的感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