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等等我们偷偷回趟家,将这封信放回去。”
姜止从袖口中将要信递给午时。
那日狗洞里的信。
顾沅与姜鸾在信中提及了在昭阳公主府私会的约定,既然如此,便将计就计。
午时接过信,点点头。
翌日。
刚洗漱完的姜止就被传唤进宫。
宫里的人拿着皇贵妃的牌子,说皇贵妃想要见一见凉王妃。
皇贵妃之名,燕京无人不知晓。
她原是皇帝的舒妃,先皇后去世后,升为皇贵妃。
她也是顾沅的母亲。
姜止接过牌子,被宫人催促着上了马车。
外头传来嬷嬷的声音,“凉王妃,到了。”
姜止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永春宫内清香袅袅,地面铺设着精雕细琢的云龙石砖。
殿内一角,立有一座碧玉屏风,屏风上雕刻着百花争艳的场景,花瓣层层叠叠,仿佛能嗅到淡淡的芳香。
姜止站立在殿内,无人为她看座,她站了许久,忽然听见环佩的声响。
一名金衣丽人从后室而出,她织金绣凤的衣袂长长地铺展在身后。
她的容貌极为明艳,灼若芙蕖,低眉敛目间,便能人怦然心动。
姜止的眸光动了动。
皇贵妃懒懒靠在锦座上,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姜止。
“你就是凉王妃?”
姜止行了一礼。
她受了她一礼,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怎么能让凉王妃站着?你们还不看座?”
宫人立即搬来了座椅,让她在殿中坐下。
皇贵妃拿起手旁的茶盏,慢慢将要茶杯放到唇边,小口啜饮。
突然,她脸色一变,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这是谁沏的茶?给我拖出去,杖五十!”
为她送茶的宫女连哀求声都还未发出,就被堵住嘴巴拖了出去。
门外很快响起了棍棒声和哀求抽泣的声音。
姜止低下眼帘,看向脚边慢慢被茶水浸润的裙摆。
姜止余光微瞥,看到碧玉屏风后有个浅色身影。
这殿内还有第三个人,是个男人。
估摸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行刑的内侍进来回禀,“娘娘,打完了,只是这用刑之人手没个轻重的,人怕是没了。”
皇贵妃用丝帕细微地擦拭着指尖,“一个下人,没了便没了,不能继续本宫是她没有福气。”
她帕子随意的一扔,对姜止垂眸一笑,“是本宫管教无方,让凉王妃见笑了。”
姜止双目微垂,朝着她欠了欠身,“娘娘言重了。”
皇贵妃开口道:“闻名不如见面,凉王妃胆识过人,听说还教训过王府里的刁奴?”
她嘴角暗然一笑,“我闺中密友的女儿,与我很是亲近,只是她常常被刁奴哄骗被人做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后将刁奴送去府衙论罪,不知这样处置,凉王妃觉得是否妥当?”
姜止眉眼一弯,“娘娘之事,妾不便置喙。”
“不过,娘娘以身作则,维护朝纲,若是陛下知道了,定是欣慰至极。”
皇贵妃眉目轻抬,“我是担心有些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若是牵连了他人,本宫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她叹了口气道:“不过一切皆有法度,若是本宫想要护住谁,也不能逾矩了,你说对吗?”
“娘娘不必多虑。”姜止道,“是非曲直自有共断,大理寺定会有依法论判,定是不会轻饶一个坏人。”
她的语气中隐着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