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屿看他觉得眼熟,长得跟酒店的前台侍者很像,连嘴角弯起的弧度也一模一样,他回道:“我要出去。”
管家挪了几步,门口大敞着,微笑道:“您可以直接走正门,从楼梯下去。”
“哦……谢谢。”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假装很忙,宁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行李,他并不知道房门没锁。
直到走出城堡前,宁屿都不相信利维坦会任由他走出这个大门。
宁屿猜错了,出门前管家甚至殷勤地给他递了伞。
停机坪上唯一的一架飞机被强风吹得左右晃动,宁屿站在岸边,担忧那艘靠岸的轮船会不会被浪打得散架。
有人以为他是着急离开的旅客,好心让他回去:“过几天再来吧,这么大风浪开不了船啦!”
一股巨浪打来,几条鱼啪嗒啪嗒在码头上翻身。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听劝,宁屿不想回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城堡,他转头回了酒店,一进门就碰见侍者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名牌上赫然写着“阿尔乔姆·阿诺维科夫”,衣服甚至还是同一套。
宁屿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人眼熟,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你还兼职酒店和利维坦的管家?”
侍者露出得体的笑容:“先生,严格来说我的身份就是管家,这座岛的所有产业都是属于利维坦先生的。”
酒店房间还是原样,侍者递给他一张房卡,送到房门前贴心说道:“先生,有需要可以按铃。”
“阿维……夫”宁屿叫住了他,放弃念这个拗口的名字,“先生,我需要一份午餐。”
“好的,您想要吃点什么,我们的招牌菜有帝皇蟹炒饭、清蒸东星斑、象拔蚌海鲜汤以及芝士焗澳龙。”
“不用了,一份铁板鱿鱼谢谢。”
“……”
侍者嘴角的笑容垮了下来,手臂上冒出一圈圈的蓝环,脚下出现一团蠕动的黑影。
章鱼怪冒出几根触手,“既然你发现了,那我——”
砰!
房门在面前关上,切断了最后一点光线。
腰间被强壮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利维坦微微弓着身体,下巴抵着宁屿的头顶,分外满足地抱着他。
宁屿象征性挣扎几下,撼动不了背后的人半分,无奈说:“这是我的房间。”
“是你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
“我没有允许你进来。”
“那我会很伤心。”
“你这是违法行为。”
“我感到非常抱歉,看来我得抽空学习一下你们的法律。”
明明是条鱼,学了说话变得比人还要伶牙俐齿。
宁屿自觉跟他没法继续沟通,他啪一下把灯打开,伸手用力推了一把利维坦,跟猫挠似的,说:“你出去,我要洗澡睡觉了。”一身的海水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