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从峡谷回来已经没多少感觉,结果今天晚上往奥布里家那么一跑,又给他干成了跛子,走路都觉得不得劲。
但李银此刻自虐般,一直微微用力扭着那里,就希望利用那点刺痛维持身体的清醒和高敏。
他为了压低键盘声音,保证自己不要图快输错字反而浪费时间,始终保持着匀速键入,手上动作不快,肾上腺素却一度飚到最顶。
几乎在他敲完最后一个字,按下回车键的剎那,箱子越位的轻响倏然传来,李银瞬间扣下笔记本,矮身靠到厨台底下。
乔治果然如他所想起来了,并且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客厅里的异常,掏出钥匙径直打开了隔壁储藏室的门进去。
李银坐靠在角落一直努力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交谈,也没有挣扎呜咽,有的只是一些磕磕碰碰,什么东西在地上被摩擦拽动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上一位背包客就被他藏在储藏室无疑。也难怪他会那么谨慎确保最临近的客房里,住着的是他自己。
至于究竟是生是死。
联系之前薛凡点提过的味道,其实李银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不然也不太可能这么安静,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安慰自己,也许女人只是被堵住了嘴,绑紧了手脚。
毕竟在这里,一个活着的女性明显比没气的对乔治更有价值。
可能是十分钟,可能是二十分钟。
李银听着外面的响动度秒如年,毫无时间概念,等到乔治“忙活”完重新关上储藏室回到房间,他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然后又静静等了分钟,确定外面重归寂静,李银才缓慢探身从吧台出来。
好在他开锁的技艺没什么退化,铁丝捅进锁眼,没两刻便听见那声象征成功的钝响,储藏室的大门应声而开。
也是这一刻,李银才终于闻到那股薛凡点和乔治提过的怪味。
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呛得李银直皱眉,就像有一整盒臭鸡蛋在里面发酵烂掉了,外加一些死老鼠。
可门缝里黢黑一片。
李银强忍着不适闪身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手机微弱的屏幕亮光照明。
起初除了难闻的味道,这间储藏室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入眼两排全是摆放杂物的货架。
瓶瓶罐罐,或在地上,或在置物架上。
也许确如乔治所说,这里放着些农用药水。李银能闻到臭味的源头就在货架中间,其中硫化氢和氨的气味尤为浓重。
李银没见过死人,也没闻过尸臭。
但他已经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仅仅两步,他就被第一个货架底下大幅膨胀腐败的尸体震得动弹不得。
躺在地上的其实是一个裹尸袋,而袋子也只开了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