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懒得去争辩这件事情,久而久之这便成为了他们嘲笑自己的理由,对此裴远一直是无感的。
但今日被裴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时候,裴远罕见的觉得脸热,因为他觉得裴颜说的不错,顾忱这般人自然该有漂亮的饰品的。
本以为裴远会反驳两句的顾忱正等着裴远开口呢,就看见裴远的脖子都已经开始发红了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仔细看看都能看见他因为窘迫而泛起的泪花。
裴远没钱这件事情顾忱一直都是知道的,从第一次正式会面的时候顾忱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看本人一直都好像一副没关系的模样便渐渐的忘却了。
如今瞧见裴远这副模样,顾忱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冒了起来,他裴颜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他的人。
今日他敢欺负自己的夫君,明日就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不用了,你这店里的东西,本宫还看不上眼。”顾忱呵了一声将裴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眼里的光变得危险了许多,“还是说你觉得本宫没了这些俗物就入不得眼了?”
举国上下谁不知道顾忱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谁要是敢说他脸有一点不好,准被他拿去喂老虎豹子了。
裴颜连连摇头,就算他想灭一灭顾忱的威风却还是有些脑子的,只是他不太明白自己明明在说的是裴远这个废物,顾忱如何生这样大的气?
难道他真的看上裴远这废物了?!
“自然不是,只是红花也需绿叶点缀啊。”裴颜笑着拿起了一旁的水晶步摇对着顾忱的发髻比了比,“正所谓鲜花赠美人,在下这店里的首饰也唯有点缀在美人的身边才算是不辱使命不是?”
“好一张巧嘴,这么说来除却本宫,你这首饰找不到行使使命了的地方不成?”
顾忱不欲和他争辩,因为裴颜的出现自己逛街的兴致少了一半,现在逐渐也感觉到了疲倦,便转身就离开了。
裴颜倒是因为顾忱最后的那一句话痛失了一批顾客。
人潮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顾忱没有说话在前面走着,裴远跟在顾忱的时候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忱的后面。
这条路是回汝南王府的,现在裴远并不想回去,他大概也猜得到回去之后的样子,裴颜受了这样大的屈辱,回去定然是要告状的。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件事还和顾忱有关系,按照顾忱的性格没准又有和裴志泉吵起来了。
而且不知为何裴远不想再顾忱的面前表现得那样丢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只希望顾忱不要看到这一幕。
顾忱走在前面思考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改一改裴远的性格,他不可能无时无刻在裴远的身边待着,就按照裴远的这性格被人欺负死了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这个人确实窝囊,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夫婿,顾忱已经将他算做了自己的人,既然是自己的人就断然没有被其他人欺负的道理。
而且裴远的身上有一股气息总是能安抚顾忱的头疼,也算是对顾忱来说有些作用,要是被其他人欺负死了还是自己亏了。
关于头疼这个毛病,顾忱已经有十年了,自从九岁那年摔倒了脑袋之后,顾忱就会时不时头疼,疼得厉害的时候便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疼痛让顾忱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加上顾忱这些年不断地寻医问药多少也压制了一些,但每日还是会疼上上两个时辰。
每次头疼的时候顾忱就会变得暴躁,性格也会变得暴戾,因此顾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喜欢身边有任何人待着。
金盏和银钗是近五年才到他身边伺候的,即便顾忱愿意让银钗和金盏二人在身边伺候睡觉的时候却不喜欢任何人在身边。
守夜的人也不需要,因为他睡觉实在不安稳极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常常因为这件事情有人挨罚。
但昨天晚上顾忱睡得挺好,他从来没有睡得那样沉过,想到这里顾忱停住了脚步,身后的裴远低着头想事情没有注意到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殿下?”
裴远揉了揉鼻子要起脑袋看向身前的人想要询问他为什么停下来了,却没想到顾忱转了个身子低下脑袋在裴远的颈肩处嗅了嗅。
“殿下你做什么?”
裴远有些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抱住了顾忱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怎么做。
顾忱被他拍得一愣,抬手抱住了裴远的腰身想要仔细地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声音低哑地在裴远的耳边低语道:“别动,一会就好了。”
“殿,殿下,我们就不能先回去吗?”
裴远被顾忱温热的唿吸打到了脖子才反应过来顾忱再做些什么,大街上的人不少被人看着让裴远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数倍一般,感觉自己的脸热的都要烧起来了。
金盏他们十分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圈将二人的身影挡住了,虽然这样行人就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了,但实在惹眼叫更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
“果然,不是本宫的错觉。”
顾忱半阖着眸子自言自语,裴远只是听见了顾忱的呢喃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感觉到注意他们的目光越来越多这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殿下,我们要不去别处?这人多眼杂……”,顾忱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嗅着叫裴远不好意思极了,这里的人多与他相熟,被人看去怪羞恼的。
“前面就是汝南王府去别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