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上面跳到船上,当时剧组的人用尽了办法她都不敢跳,最后我跟着救援船一起开到她所在位置的下方,仰起头看她,伸出手朝她说:「我会接住你的。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我,我不知道被剧组劝了1个多小时都不敢跳的她为什么对我抱有那么大的信任,她几乎在瞬间就闭上眼,朝我纵身一跳。
巨大的冲力冲过来,我抱着她脚步不稳的往后踉跄跌在船舱中,但我将她稳稳的护在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她哄:「别怕,看,我这不是接住你了吗?
」她眼睫颤抖两下,睁大眼睛望着我,漆黑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出我含笑的脸。
我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但是很奇怪,我偶尔也愿意哄哄她。
和秦时在一起的时候,我除了怕麻烦,归根究底,其实也是个很合格的情人。
我不知道秦时想嫁给那个男人的契机是在哪里,但以我对秦时的了解,游泳池的那一场应当是他俩感情转折的巨大契机。
关上电视后一股无名火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我打给那个综艺节目的负责人,发了一次迁怒的怒火,总制片在电话那边唯唯诺诺的不停道歉。
可是我心底的郁气还是难消,一夜未眠。
没有休息好导致第二天心情很糟。
开车去接董芸的时候,她还望着我笑:「不是吧学长,不用这么生气吧,你想你这小半生都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你就当我这是为了让你更接人间地气,笑一笑就过去了。
」她以为我脸色黑是因为我们今天要去离婚。
不管真实心情想法如何,我在女士面前一向绅士体贴,揉揉额角朝她道歉:「抱歉。
」她耸耸肩,有些担心的望着我,问:「你没事吧?
」这种无名的焦躁和郁火并不能向外人道,我客气的回:「没事。
」她就识趣的没再问了。
我和董芸是在三年前结的婚——大概是三年前,我记得并不是太清楚。
她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很合格的妻子,家世很好,本人也聪明大方能干。
第一次见她是我受邀去毕业的高校做演讲,她当时还是在读的研究生。
我的演讲很成功,事业成功的人就是有这个特权,不管说什么,台下一群学生都当我的话是至理名言。
当时只有她举起手站起来,歪着头扑扇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说:「学长,我不认同你的观念。
」学长,真有意思,那是毕业后,第一次有人叫我学长。
我也记住了她,一个笑起来特别灿烂的女孩。
我们两家是世交,后来她回国后我们接触的机会开始变多,我发现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热情开朗,笑起来很容易让人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和她父亲谈生意吃饭的时候,她父亲有时也会笑:「我这个女儿呀,以后也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只有当父亲的才知道,嫁给什么样的人都不放心。
」话锋一转,又说「宋先生倒是可以令人放心。
」我看着站在远处的董芸,她大约是无聊,正低头去调戏隔壁桌的小孩子,手里拿着酒店送的糖果,在那个孩子眼前晃过来摇过去,引着那个孩子含着手指头眼巴巴的看着。
我就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过董芸,但是那时听说她有喜欢的人,并且为情所困,当时就淡了下来。
后来,后来就遇见了秦时。
秦时跟了我七年,整整七年三个月,有时候我自己都奇怪,怎么会有女人能在我身边待这样久。
不过这么多年,这样的例外,应当是只有她一个,除她之外,大概没有女人能在我身边超过六个月。
到了最后其实也只有她一个人,有段时间最离谱,都在传我收了心,我的一个朋友沈暮专门开了赌局,就赌秦时能不能收服我,最后上位成为名正言顺的宋太太。
我当时笑骂了他一句,并没有当回事,后来某一天,他惊奇的打电话过来像是和我说一桩笑话,他说:「我靠,阿城,你那个小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对,秦时,她竟然过来下注了,哈哈哈哈这可太有意思了,你猜猜她赌的什么?
」应当是不会。
不会飞上枝头转正成为名正言顺的宋太太。
沈暮看热闹的心淡下去,没好意思的问我:「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对秦时足够了解,在我们分开前,我一直这样深信不疑。
她是我所有女人中最懂事最合心意的一个,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能这样的合我心意,除了最初的磨合和适应,后面每次我抬一抬眼皮,我都感觉她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也并不是一味的顺从听话,偶尔有些女人的小娇嗔和撒娇,但是都在我愿意容忍的范围内,乖起来的时候让人心疼,娇起来的时候让人心软,佯装生气的时候也是恰到好处,我也愿意哄她。
我将她当成我的女朋友疼,有时候我喜欢加个小字,因为她偶尔会冒出来不合时宜的稚气和傻气,比如有时候她会大着胆子问我:「你会破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