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想着能够瞒夏油莓一辈子,他只是希望能够给夏油莓留下更多的缓冲时间。
可这个平衡却被打破了。
庵歌姬疑惑,“怎么了吗?”
家入硝子摇头,“没事,我们还是来仔细聊一聊怎么开批斗会这件事吧。”
五条悟一听,刚才还很有范的表情扭曲,他大惊失色,“等等,还真开啊!”
批斗五条悟大会如约而至,因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批斗五条家主的奇妙大会,总而言之不论是认识夏油莓的还是不认识夏油莓的,全都来凑热闹。
东京高专人满为患,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被塑料手铐拷住,脖子上挂了个‘我有罪’三个字的狗牌的五条悟。
手里拿着话筒的庵歌姬进行了演讲,她激情四射。
“没错!就是这一位始乱终弃禽兽不如的特级术士五条悟,居然辜负了我们可爱的小莓整整十年!!可怜我们小莓像是地里的小白菜,太可怜了呜呜!”
说着,庵歌姬还很戏精地拿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虚假的鳄鱼眼泪。
下面的人大都不明所以,但也觉得特级术士被挂狗牌锁起来这一幕非常刺激,于是纷纷鼓掌喝彩。
被庵歌姬揽在怀里的夏油莓一脸呆滞。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啥情况?
她转过头用求救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五条悟。
白发男人摊手,不知道哪里捯饬出来的粉红色塑料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咔咔作响,白色绷带下的视线精准地看向了夏油莓,浑身透露着我无所谓,你们开心就好的气息。
夏油莓有些犹犹豫豫的转回了脑袋。
庵歌姬将话筒递给了夏油莓,她鼓励,“小莓,不要害怕,细细将来五条这个坏家伙的罪孽,我们这一回就是来为你讨回公道的!!”
夏油莓拿过了有些烫手的话筒,“哦,哦!”
“为什么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和我不一样?”夏油莓试探的来了一句。
庵歌姬凝重点头,“没错!五条你今天就把头发染成黑的!顶着个少白头四处晃悠难不成是想要伪装目盲老头碰瓷讹钱吗?!居心不良!”
五条悟苦着脸,一只手指着自己,“啊?目盲老头?我吗?”
下面的围观群众非常给面子的鼓掌喝彩,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在庵歌姬鼓励的眼神中,夏油莓觉得似乎项目进行到了下一项了。
夏油莓迟疑,“为什么哥哥和我不是一个姓?”
庵歌姬乐了,她继续点头,“没错!劝你五条悟趁早和我们小莓一个姓,不要执迷不悟!好好做人!”
五条悟面色有些发青,似乎是想起了哪个不讨人喜的家伙,他一只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改姓‘夏油’?我吗?真的假的?你们认真的?”
下面的围观群众中传来了几声五条家老头子颤颤巍巍的‘不可以啊,不可以啊家主大人——’但是被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热烈的鼓掌声给无情掩盖了。
又一个回合结束,众人安静了下来,继续看夏油莓会怎么讲。
夏油莓捏着话筒的手指蓦然攥紧,她的心绪百转千回,最后却只憋出了一句话,“为什么要把我抛下,然后一个人离开?”
庵歌姬愣了一下,随后她咳嗽了两声,继续慷慨激昂,“就是说!为什么要把小莓丢下,又怎么晚才找回小莓?都是你的错,五条!”
又是一口属于夏油杰的黑锅被扔到了五条的身上,并且被稳稳当当地背上了。
众人以为这样无理取闹,这个脾气不好的咒术界最强总该向台上黑发红眼睛的少女生气了,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开始微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小莓,是哥哥对不起你。”五条悟轻笑,随着他的动作,手上脆的不行的手铐被挣脱。
男人三两步向前,一把抱起了夏油莓,让身形娇小的少女坐在他的臂弯里头。
他们之间看似亲密无间地拥抱在一起,但只有夏油莓知道,五条悟在抱起她的时候是那么小心翼翼,非常注意地避开女孩软软的腰肢,用无下限隔离,绝不碰身为‘哥哥’不应该触碰到的地方,亲密而又克制。
夏油莓垂下眼,搭在白发男人肩膀上的手指攥紧。
“但,像是这种事情,小莓说得,你们可说不得。”五条悟裂开嘴,露出了一个极为反派的笑容。
‘我有罪’狗牌啪嗒一下砸在了庵歌姬的脑袋上,一发轰鸣苍穹的苍卷起风浪,将所有人都卷地七倒八歪,四散而逃。
夏油莓抱紧了五条悟的脖子,乘坐五条牌载人航空大火箭在空中呼呼飞翔。
大部分的风浪都被无下限挡在外面,只有丝丝缕缕的微风卷起夏油莓的发丝,晚霞映照着少女的面颊,将上面印出了一片粉橙色的腮红。
“真是的,你真的有那么多的想法埋怨哥哥吗?”五条悟的话语似乎有些幽怨,又有些高兴。
夏油莓嗯了一声,但是紧接着又说,“但是刚才已经把所有的不满都说完了,所以哥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嗯。”
“好哦。”
夏油莓扒拉下来了五条悟脸上的绷带,“做出承诺的时候,要和别人的眼睛视线对上才算术啊。”
苍蓝色的眼瞳宛若映射天空的延展,从以前的时候夏油莓就觉得这一双眼睛好看的不可思议。
五条悟温柔地注视着夏油莓,他再一次承诺,“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小莓,我绝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