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大的恐懼呢?」歐陽宇問。
「恐懼的東西的話,沒有,」傅聞璟緩慢地說,「因為這會讓人失去控制。不過我的確有討厭的事情,任何打破均衡狀態的都不喜歡。」
歐陽宇反駁,「這和我了解的傅聞璟好像不一樣啊,我知道你很擅長極限運動,在騎馬、跳傘、潛水、攀岩等領域都有證書。」
傅聞璟點頭,「是,訓練到能熟練掌握,就不會受它的影響。」
饒是歐陽宇見多識廣都差點接不上話。
蔣國昌卻說,「聞璟對自己很苛刻,越無法面對的越要去克服。」
其他人點頭。
「至於最愛的東西這點,我和良庭總一樣,」傅聞璟又自顧自說下去,聲音清冷,「對待感情可能有些慢熱,但並不是隨便說說。我很少喜歡什麼,喜歡以後就很難改變。」
歐陽宇驚訝極了,「看不出來,傅總是個很浪漫的人啊。一生只認一個人,我知道有一種鳥就是這樣,生活在懸崖上,結成伴侶後,一隻鳥死了,另一隻就會不吃不喝直到死去。」
傅聞璟伸展了雙腿,一隻手鬆松搭在膝蓋上,哂笑了下,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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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不會離開
吃完東西,一行人把吃剩的垃圾收拾好,整理了碗筷廚具,走回去時,周衡跟沈良庭提了兩袋垃圾,落在最後頭。
許是看一路走來氣氛沉悶,周衡沒話找話說,「你剛剛的故事很浪漫啊,真的還是編的?」
「你信的話就是真的,不信就是編的。」沈良庭隨口回。
「那人是誰,能透露嗎?說不定我認識呢?」
「你認識才不能告訴你。」
周衡撇撇嘴,「這你就沒意思了。」
沈良庭抿唇笑了笑沒說什麼。
又走了段路,周衡突然說,「你跟了傅聞璟這麼久,不瞞你說,我真的很佩服他。」
沈良庭目不旁視,「你想跟利星合作,現在說奉承他的話,他聽不到,跟我說了也沒用。」
周衡無語,「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跟你聊聊天。我的意思是,你看,我父母一個是教授一個是醫生,出身不算差,這兩年搞媒體也搞出了點樣子,一路走的算是很順的了。有錢有能力,可要進錦城的核心圈子光靠我自己就幾乎沒有可能,上層的勢力分配已經定型,人單槍匹馬想擠進來分一杯羹面臨的就是聯手絞殺,毫無可能。每年市裡的稅收大戶就是恒隆、利星和柏家的順成。但傅聞璟,家裡破產了還能捲土重來,輕輕鬆鬆就進入了上層遊戲,為什麼利星會選他做繼任者,這不是一個很有的問題嗎?」
沈良庭靜靜聽他說完,「你之前說過,他在國外的時候就很有名氣了,李董惜才所以重金聘請他回來。更何況,他沒有股份,只拿工資,利星並不是他的。」
「惜才?」周衡冷哼一聲,「權力就是一切,反正我再欣賞一個人,也不會讓我創立的企業落到外姓人手裡。」
「那是你的想法。」
「我只是說一個可能,他的儒雅溫和體貼都是有目的的,也許他本質就是利己自私。總之我是覺得你該為自己想想後路,你難道想一輩子為別人打工?太相信別人的承諾,只會讓自己淪為別人爭權奪利的工具,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才對你說這些的。」周衡拍拍沈良庭的肩,「我們年齡差不多,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有用得上的時候。你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嗎?」
沈良庭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遲疑地問,「你為什麼想跟我做朋友?」
他自問這兩天他們的交集也不多,甚至剛開始還有點小摩擦。
「做朋友也需要理由嗎?又不是談戀愛,」周衡哈哈大笑,「你看,這就是為什麼,因為罕見才珍貴,你會去認真想這個問題,這很打動人,你要是用這幅樣子跟我告白,我都可能腦子一熱答應下來。」
沈良庭蹙眉,暗想周衡究竟在發什麼瘋,但還是理解不了就接受得哦了聲,「那好。」
「好是什麼意思,你答應了?」
「你說的,多一個朋友罷了,又不是談戀愛。」
周衡似乎到達了目的,但仔細一琢磨又仿佛自己很不要臉地死乞白賴地討了一個身份回來,且這個身份十分寬泛而廉價。
周衡氣得想笑,又不好跟沈良庭計較,他覺得,沈良庭仿佛是不懂這些的,除非是很濃烈的情感,否則他誰都不需要。他的特別,也許都給了那個所謂的暗戀對象。
沈良庭扔掉垃圾,洗乾淨手,推開門,傅聞璟已經在屋內了,仿佛在等他。
打開燈,土牆上吊著的燈泡搖搖欲墜得晃悠,天花板突然掉下一塊凝結的黃土,恰好朝著沈良庭砸下來。
傅聞璟眼疾手快,扯過沈良庭的胳膊把人拉開,「小心點。」
沈良庭被拽入傅聞璟懷裡,牆皮帶著黃泥砸落在他剛剛站的位置。
他被熟悉的溫度和氣味包裹,下意識屏住呼吸,過了很久,傅聞璟還用手臂緊緊箍著他。
「我沒事。」沈良庭不得已抬手拍了拍橫在自己胸前的小臂,「鬆開我吧。」
「再等一會兒。」傅聞璟卻說。
沈良庭一怔,也安靜下來,抬手輕輕摟住傅聞璟的腰,周圍一切好像消失了,連山裡的蟲鳴鳥叫都變得十分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