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呢,这事儿我已经跟聿铎,还有家里的老太太说过了,他们都很是赞成。二来,我也想过了,弟弟们白日里都要送去学堂,只不过来回路上多接送一个人罢了。等放了学,有我在家管教着,也没什么麻烦。”
见自家娘亲没有说话,沈绮乘胜追击。
“再说了,小纪又不是在那儿常住,叫他学个一年半载的,把大字认得七七八八,到时候就回来跟着爹爹,或者跟着大哥,在铺子里做个帮手也好。”
她用手指了指自家的绒线铺子,还有正在铺子里走来走去的爹爹。
“瞧瞧,你和爹爹大半生的心血,也得有人接着啊!若是弟弟天天这么胡闹,以后长大了,连个账本都看不会,账都算不清楚,他可怎么接得住呢!”
张氏着实被这番话说动了,心里还在斟酌利弊。
正巧,沈纪回家来了。
才到春天,他就把裤腿挽得老高,两腿、两手全是黑泥,手里还拎着两条黑不溜秋的小泥鳅。
“姐姐!你回来啦!”
他眼前一亮,就要冲过来跳到沈绮怀里。
沈绮来不及躲开,慌忙拿着自已手边的扫帚,一把就挡了过去,把这黑乎乎的小泥猴子挡得死死的。
“你不是去学堂了吗,怎么又去了河里?”
沈纪被姐姐挡着老远,举着两只泥手,给她看手里活蹦乱跳的泥鳅。
“今儿夫子没来学堂,二毛就带我们去河里捉鱼了。不过,鱼没捉到,就逮了俩泥鳅回来。吶,给你带回城里烧菜吃。”
他没说实话。
其实,今日也捉到了几条鱼,只不过,都被二毛给抢走了。
“好哇,你可小心!在岸边芦苇丛那里也就罢了,敢往深水里去一步,看爹爹不把你腿打断。”
沈绮抬抬下巴,让弟弟把泥鳅放在水桶里,又请他顺便洗洗手。
“泥鳅呢,我就不带回家了。你这个泥猴嘛,我倒想带回家。”
“啥?”
沈纪没听懂。
“我问你,上次去我家,你见到的那个小弟弟,你喜欢跟他玩吗?”
“哦,小铄子?我挺喜欢,他脾气好,人又大方,给我好多零嘴儿呢。”
这是实话。
聿铄自小被养在老太太身边,家中又没人娇惯他,养得性子极好,就是平日里话少些,看着总有点闷闷不乐的。
沈绮点点头。
“嗯,他过几天就准备去学堂了。你想不想,跟他一起去学堂?”
“去学堂?”
沈纪用小泥爪子挠了挠耳朵,又留下一片泥泞。
“我光找他玩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