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媒婆赞许的点点头,这家子明事理,不是那些难缠的人家,说给何秀才家啊,正相配哩。
何秀才家就是他们玉河村的,家世清白,世代耕种。何家大儿子娶了妻,还没分家。二儿子有些读书的天分,但是第一次院试没有通过,准备三年后再考。
何秀才一表人材,又大有前途,他娘原本想着等他中了举人再娶妻,但现在何秀才年岁渐长,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他娘就觉得先找个贤惠能持家的媳妇照顾二儿子生活起居也好,能让他专心复习。
何家有这个想法,但也不着急,只是托了李婆婆先留意着。
王云原本已经歇了心思,被李婆婆一说,还是不免有些心动。
“这何家就是我们玉河村的,知根知底,先前给你家玉凤说的也是我们村的。要是真的有那个缘分,两姐妹说到一个村,能相互帮村,日子不知道能好过多少。”
王云不住地点头,方媒婆的人品她是信的,就是
王云问道:“那后生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了,能满意我家玉乔吗,她都不认字。”
方媒婆让王云不要担心。
她拍着胸脯说道:“这你放心,何家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只要媳妇能干会持家,愿意跟家里同进退,就没有别的要求。何二我也见过,知礼得很,也孝顺,说一切都照他娘的意思办。”
说到这儿,她看了王云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
“只是他们家清贫,钱都供了何二读书,可能聘礼会少些,你家那位”
王云倒是不在意聘礼,只说:“只要对方人好,对玉乔好,聘礼多少不打紧的。只是我家那个你也看出来了,聘礼少他就甩脸子,所以是万万不能来家里相看的,我怕何家看了脸色会多心。”
方婆婆点头:“我晓得的,我也正有此意,不如你们当娘的带着两个小的出去走走,找机会认识一下,不成也无妨。”
王云觉得十分合适,正巧她腰也好了不少,出去摘些野果子也能透透气。
方婆婆这边进展顺利,便高兴地去何家回了信。
王云就和何二娘约在后山摘果子,让两个小的见个面,说两句话,看能谈得来不。
田玉乔没想到,这亲事黄了一桩又来一桩。但这次是正经读书人,还是个秀才,她娘满意得不得了,她也只好配合着,免得王云整天为她的婚事唉声叹气。
如果对方也看不上她,她爹娘总会消停一阵子了吧。
王云跟田富说,要带田玉乔上山摘些拐枣和野果子给他泡酒喝,田富立即点头答应了,还嘟囔着可有些年头没喝自己泡的酒了。
出了门王云才敢吐槽:“我身体不适他就宁愿不喝,要不就去镇上打酒,也不知道自己动手弄。”
田玉乔半挽半搀扶着王云:“娘,你不仅身体好了,说话也犀利了。”
王云嗔怪地剜了田玉乔一眼,“等会儿见了人可不许乱说话。”
田玉乔远远就看见了一个妇人和一个青年男子。男的没有穿读书人的长衫,身着长衣长裤,是常见的做活的打扮。
虽然摘拐枣的主力是那妇人,但青年显然也在一旁帮忙,看得出来不像是做样子。
田玉乔对何二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等走近了,妇人先跟她娘打招呼,作了自我介绍,才看向了她。
何二不拘谨也不过分热情,只礼貌的询问她们累不累,还让她们在一旁休息,说摘果子的活儿他来就行。
王云满眼赞许,田玉乔也不推辞,坐在一旁仔细打量他。
看得出来何二一定不常干农活,身材并不健壮,手上动作也慢条斯理、不急不徐的
等何二帮她们摘好了拐枣和野果子,何二娘早就完事儿了,正在跟王云拉扯些闲话,偶尔也问田玉乔在家干什么活,会做什么菜,可会裁衣服之类的。
田玉乔一一回答,反倒是何二让他娘歇歇,哪有一见面就问东问西的。
何二娘轻轻拍了何二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还护上了!”
王云看着他们母慈子孝,想来家庭氛围不错,十分满意,更别说何二还是读书人,对待她们也礼遇有加。
两个当娘的越聊越投机,田玉乔陪着有些犯困,不知何二是不是看出来了,朝她招手将她喊到了溪水旁。
何二娘和王云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
何二带了竹篓来,他将野果子放进竹篓,浸在溪水里,说这样浸半个时辰,果子会更清冽鲜甜。
田玉乔住在山上怎么会不知道,但她还是礼貌的笑着,夸何二知道的真多。
何二年纪也不小了,但看起来却很小孩子气,一会儿打水漂一会儿懊恼怎么没带个网子来捉鱼,一会儿又带着田玉乔翻石头抓螃蟹。
那些都是田玉乔小时候跟大哥们一起玩的。
田玉乔有些好奇地问他:“你小时候很少跟伙伴玩这些吗?”
何二又翻了两块石头,一无所获,“没有呢,别人在玩的时候我都在温书,在我们学堂我年年都是第一。”
“那你还挺厉害的。”田玉乔夸他。
连着被田玉乔夸了两次,何二脸都红了,平时都是他娘说他这样好那样好,还鲜少有外人,特别是异性一直夸奖他呢。
田玉乔只是出于礼貌,但听在何二耳朵里,这就是对他有意了。
这一次两家都对对方满意得不得了,临走时何二娘还说过阵子让何二送点自家过年熏的腊肉给他们尝尝。
王云忙推辞,说怎么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何二娘坚持要送,何二也说无妨,整日坐着温书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王云这才应下,对他们母子的好感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