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玉乔
牛酥
田玉乔及笄这年,大哥攀上高枝,二姐匆匆嫁人,而她前脚打发登徒子,后脚就被有名的泼皮黏了上来。
泼皮处心积虑登堂入室,却只为给她送吃送喝,修房干活。
对此,田玉乔表示: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赵奎生名声不好,在家也不得爹娘喜爱,十几岁就背井离乡做工补贴家里,却还落不得一声好。
原本他啥也不在乎,但有个聪明狡黠的姑娘肯为他着想,帮他说话,让他的胸膛火热。
他不仅男为悦己者容,还偷摸给她送肉送菜,尽全力讨好他家人,在她眼前狂刷存在感。
婚后生活不太如意,哥嫂处处使袢子,不打紧,他的小娘子主意大,他就安心在家开荒,等她牵着威风的骡子来接他。
……
后来,双水村都在传,大关山嫁过来的田玉乔离开他那个泼皮丈夫后活得风生水起,好不快活。
正在地里埋头苦干,等着媳妇来接的赵奎生丢了锄头:种什么地,等什么骡子!这就去抱紧媳妇大腿!
【主家长里短,女性当自强,在小山村活出自己的风采】
男主:表面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泼皮无赖,实际重情重义嘴甜心软会来事
女主:表面是贤惠娇软美人儿,实则是能干有决断有手腕的大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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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未过,院子里就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田玉乔心里装着事,睡得很浅,一下就被惊醒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二姐田玉凤和四妹田玉霞,均匀的鼾声证明了她们丝毫没受影响。她又安心地闭上眼,想着能多在温暖的被窝里呆上片刻也是好的。
现在正是倒春寒的时候,被窝外面阴冷又潮湿,谁也不想这个时候起床受冻,但她们的爹田富却不会任由她们睡到大天亮。
“哐、哐、哐”
田富拍着门,扯着大嗓门冲着门内喊道:“懒鬼些起来了,采茶的活计来得不容易,别耽误了让我条凳白送了……”
也幸亏山里的人家住的都远,不然大半夜扰民,田富指不定被怎么骂呢。
田玉乔本来还迷糊着,立时就清醒了,赶忙推了推还紧紧蒙着脑袋呼呼大睡的田玉凤,“二姐快起来,爹催着去茶山了。”
每年的三月起,大关山上各个茶山的管事就开始招未出阁的农家女去采茶了,女儿家一年的零用钱大多都来源于此。由于工钱不菲,这活计十分抢手,一家只招一个女工,田富送了管事的两张条凳,才让两个女儿都能去。
田玉凤被推醒,气鼓鼓地扯开被子跳下床,冲着门外语气颇为不满地嘟囔:“醒了醒了别拍了,破门都快掉下来了还这么用力拍!”
田玉凤虽然是说的气话,但也是事实。家里年久失修,门框窗户全都摇摇欲坠,指不定再有一次就给拍坏了。别说门窗快坏了,这家里老鼠打洞瓦片漏雨,也没个人管,大关山上的人都要以为这家没儿子,只剩一家子老弱妇孺了呢。
门外停止了动作,被女儿呛回来田富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去收拾要带下山卖的家伙什去了。
田玉凤一边给田玉乔扎头发一边发牢骚:“我就知道大哥回来一趟准没好事,他想娶镇上的姑娘攀高枝,动动嘴一家子都要给他忙前忙后。我们两都去茶山了,娘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家,四妹还小又帮不上什么忙,真是愁死个人。”
田玉乔沉默不语,田玉霞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声地说:“我现在可以踩着凳子做饭了。”
田玉乔梳好头穿好衣服,就进灶房把锅边还带着余温的干饼包了起来,又灌上一壶热水,这就是她们中午的吃食了。
天色黝黑,两人走得跌跌撞撞,反观田富,早就走惯了黢黑的山路,背着一大口木箱子也能健步如飞,脚下跟长了眼睛似的,什么水坑拦路石都能精准避开。
把两姐妹送到茶山入口,田富嘱咐道:“好好干活,等你们大哥娶到了媳妇,到时候全家人都能跟着沾光。”
田玉凤冲着田富走远的背影跟田玉乔吐槽道:“大哥的福我是一天没享到,大哥给的苦倒是一样没少吃。”
田玉乔十分能理解二姐的心情。
大哥田勇从小就自命不凡,为了逃避干活非要去念书,花了不少钱,认了几个字会算几个数后也不念书了,整日游手好闲到十八九,家里的脏活累活大多都落到了田玉凤头上。要不是田玉乔懂事早慧,田玉凤怕是能被这个家压垮。
大哥总说自己不该是山野村夫,所以家事一概不理,没事就去镇上晃悠,也是该他运气好,真有家里开杂货铺的姑娘看上他,那家家里也同意,只是要十两聘礼,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现下这世道刚安稳了十来年,家家都只刚过温饱而已,能有十两家底的早搬到村里置上两亩地了,他们这住深山老林的,能有几个钱。
田玉乔问过大哥,那家人是不是在委婉拒绝他呀。
田勇一口咬定对方非他不嫁,只是想看看他们家的诚意。
田勇的诚意就是在家作天作地把一家子搞得焦头烂额。
田玉乔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和田玉凤去管事哪儿报了到,领了装茶叶的篓子,一口气没喘就开始干活了。
采茶女成群,有说有笑的,欢快的声音听在田玉凤耳里颇为不是滋味。别的姑娘是来挣零花钱,她们却是来填大哥的窟窿。
突然,耳边嬉闹的声音蓦地小了下去,有人拍了拍田玉凤,指了指管事监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