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夏予竹低着头一言不发蹭蹭向前走,寒风宛如无家可归的孩子,把街上的树叶和垃圾袋抛散的漫天飞舞,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很压抑。
见面有点儿火药味
“竹子,我咋看你不高兴哪?脸色这么差!”在电梯里,夏妈妈关爱地看着女儿问道。
“哦,没事儿,可能最近比较忙吧。”夏予竹不敢和妈妈对视,眼泪差点儿喷出。
有些伤口不能触及,否则会疼痛难忍,特别是在面对最亲近的人的时候。
夏予竹咽下一口唾液,使劲儿把眼泪逼回去。但是当妈妈打开房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倒在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
夏妈妈惊骇,急忙揽着女儿的肩膀问:“咋啦,咋啦?出啥事儿了,你和小翊闹矛盾了?”
“没——有——,不是。”
“娴娴出事儿啦?”
“呜呜,呜呜,她挺好!”
“那是咋回事?死丫头,急死我了!”夏妈妈看着女儿哭的梨花带雨,她也眼圈泛红,心疼地也跟着掉眼泪。
看到妈妈的眼泪,夏予竹不由得心里被拧了一下,赶紧抽抽搭搭地止住了悲声,抓起桌子上的餐巾纸,边抹眼泪边说:“妈妈。没事儿,就是想哭……”
“啊,啊,傻孩子,没事儿谁会哭?给妈妈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啦?”
夏予竹就把和王丽珠母女发生冲突的事儿,断断续续地给夏妈妈讲述了一遍,她边说边哭,委屈的眼泪再次流成了河,两只月牙眼又变成了红灯泡,鼻头红红的像胡萝卜。
“就是我家的拆迁款被他们盯上了,现在都跑来要钱!”
夏妈妈静静地听完女儿的讲诉,中间很少插嘴,她不断地给夏予竹擦眼泪,脸色阴沉,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还讲道理不?没王法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啊!”她掏出电话立刻拨通了夏爸爸的号码:“啊,我说,你把超市交代一下,赶快回家,有急事儿!”
很快夏爸爸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家门,看到屋子里的木塑般俩母女,一个满脸泪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另一个气愤填膺,似乎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啊,出什么事了?咋回事儿?”
夏妈妈虽然生气,但是情绪非常稳定,条理很清晰,她言简意赅地把夏予竹刚才的话给老伴儿复述了一遍。
夏爸爸当即就炸了,一双剑眉倒立:“反了他们了!欺人太甚!”
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家的姑娘!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太不不像话了!”
“好了,别哭了,我打电话问问小翊,到底咋回事儿!”夏妈妈一边儿安抚着女儿,一边说。
夏爸爸拨通了姚锦翊的电话,“小翊,我问你,夏予竹说你爸妈对她又打又骂,这事儿是真的吗?”
“呃——呃——,爸爸您听我说,您别生气哈,因为拆迁款的事儿……”姚锦翊试图给岳父的熊熊烈火降降温。
“你们拆迁的事儿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爸妈为什么打我的女儿?”
“没有,爸,这个,这个——”
“不用这个那个的?夏予竹犯错了吗?你给我说!”
“她有什么错?爸爸,您听我解释一下……”姚锦翊感觉事情不妙,极力想控制局面,奈何情况复杂,他个人能力有限。
虽然姚锦翊这几天一直对老婆小心翼翼的,想尽力弥补父母给夏予竹造成的伤害。但是有一些事情是难以补救的,一个人做的事情,另外一个人是不可能替他承担下所有的,正所谓个人造业个人担。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这时候夏爸爸语气平和,态度坚定,但是他拒绝听女婿的解释。
姚锦翊关掉手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呆呆地盯着手机的屏幕,桌面上钟表的字体好大,数字一闪一闪的不停变换。他感觉周围呼呼的风声在响,窗外彤云密布,一场大雪就要到来了。
当天晚上,夏予竹的爸妈就来到了姚培宇家里。夏爸夏妈进门之后,态度从容不迫,说话不温不火。但是王丽珠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不时地偷偷地斜睨一眼两位亲家。
“老哥老嫂子,咱们有一说一,不拐弯抹角,我们这次来吶,是想问一问,”夏妈妈首先揭开了战斗的序幕,“我家闺女进你家门一来,做了哪些有辱你们姚家门风的事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哎哟!亲家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哟!”王丽珠躲躲闪闪。
“没关系,您有事直说就行!夏予竹哪方面做的不好,我这个当爹的还在呢,我来管教!”
姚培宇皮笑肉不笑地说:“呃,哎——兄弟,你言重了!没有!”
夏妈妈不乐意了,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对夏予竹又打又骂?”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儿!不过她不该管我们家的拆迁款,她还给我闺女打电话……”王丽珠努力地想给亲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爸爸的眼神中怒火闪烁,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子说:“我不信!我的闺女会管你家的钱!就你家那三瓜俩枣!哼,不管咋地,你都不能对她动手!你凭什么呀?”
桌子上的茶杯,被夏爸爸震翻了,在茶几上面画了一个地图。
姚培宇气势上不输,“我们分家,她为什么要指手画脚!”
夏爸爸怒不可遏:“我今天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打我的孩子?你不要给我提什么分家,你们爱咋分咋分,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