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念荒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太自然:“就是成渝医院。”
“哦。”
向春生恍然大悟,那是她叔叔家开的牙科诊所。
语气里没有恳切,只有威逼利诱:“最好别去。”
陈念荒请求态度一直都很差,他不善于求人做事,他擅长用最简单的手段威胁人,亦或是最坦率的方式利用人。
向春生眉毛微蹙:“知道了,没空去,东西给我。”不就是害怕被她戳穿。
这人未免有些幼稚,不过长这么大还害怕牙医这件事放在陈念荒这种人身上,确实挺丢脸的。
向春生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笑声很轻,再轻就被雨声盖过了。
陈念荒的动作停顿了,那件套着塑料膜袋的衣服被她从手中抽走。
眼睛完完全全停留在她脸上的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牧区草原上随处可见的蒲公英,蓬松柔软,捧在手上,被风吹散了,破碎亦生动。
即使乱雨打湿发梢,覆在脸上,也丝毫遮挡不住眼里的光。
他似乎闻到了她周身若有似无的味道,像是咖啡液上搅打奶油的香味,近似乳木果香。
陈念荒意识到两人距离靠得过分近了,后退了两三步,腿不小心撞到了铁杆上,痛且狼狈。
向春生丝毫没注意到,她正在检查手中的校服。
两个人各站一边,狭小的廊道也显得异常空旷。以往电视剧总会上演一男一女被意外锁在器材室的离谱剧情,反正,陈念荒心里闪过了无数这样相同相近似的画面。
太可怕了。
“走吧。”他步子迈得很大,率先出门拿着自己的那把伞。
朋友的折迭伞相对来说比较轻。
雨下得大,向春生也没打算在器材室试穿校服,便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才发现陈念荒把雨伞换了,那把大黑伞在他的手里,她没说什么慢吞吞地跟在了后面。
空中雨幕低垂,几乎要完全笼罩大地,不留喘息的余地。
在一楼的门廊前,她把那顶折迭伞沥干水,收好还给了他。
陈念荒接过伞就走了,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谢啦。”
“这有啥。”
“下次再聊。”他拍拍朋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