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公望向面前的长桌,“按照计划,入秋之前,殿下就能控制住城东南一带。”
“不过那个叫‘蒲柳先生’的中间人实在很烦。”
坐在桌上的少年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找个时机杀掉他好了。”
“明白。”
余公公颔首,再作揖,“此外,老臣有件小事要提醒殿下。”
“何事?”谢止渊头也不抬。
“关于殿下的婚事。”
顿了下,余公公缓缓道,“户部尚书云子乘决定暗中支持殿下,整个殷川云氏将在朝堂上偏向我们北司一党。这场婚姻的目的皆已达到,尚书之女已无太多利用价值,殿下不再需要娶一个累赘为妻……”
“在适当的时机,”
他拢袖,“那个叫云渺的小姑娘可以去死了。”
“她知道殿下的不少秘密,而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
“死去的独一无二的爱女只会让一个父亲更加怀念自己的女儿,从而更加珍重自己那深爱女儿的女婿。”
“失去所爱之人的共同悲伤会让你们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此以后在朝堂上尚书大人必定全力支持殿下的行动。”
这个位高权重的黑袍老人拢袖又作了一揖:“望殿下明白。”
坐在桌上的少年并不答话,只是随意地玩着手中的铜钱。
抛起的钱币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灿金色的弧线,他懒洋洋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庚午。”余公公愣了一下。
“再过几日就是望日,月亮就要圆了……”
无数尘埃在一束光柱里浮动,坐在桌上的少年向上张开手,掌t心接住落下的铜钱。
他起身,微笑。
“那将会是‘白头老翁’名动江湖的日子。”
刀剑影(二)
云渺对谢止渊的不告而别感到气愤。
他离开得悄无声息。既没有动那碗放在案几上的药,也没有留下任何说明原因的字条,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
仿佛这个人不曾存在过一样。
云渺越想越气。
第一,是他自己受了伤跑到她房间里来的。
第二,是他主动提出请求让她帮忙去买药喂给他的。
第三,是他倒在她的身上昏过去、又在她的床上睡了一整晚。
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他先开始的,可是他却先离开了。
虽然他的伤是他自己包扎的,毒发的痛也是他自己忍下来的,可是无论如何,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为了这家伙奔波了一整晚,熬了夜还翘了课,作业都没来得及写完,因为他发高烧还忍着困意守了他很久很久
结果!他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