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打扮像是佩玉出游的世家小公子,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不过云渺注意到他的左手腕上缠着红绫,里面必定藏着他那片没有鞘也没有柄的一尺刃。
她还记得他微笑着杀人的模样。
少年在她面前俯下身,指节叩了一下她的额头:“带你出去玩。”
“这么晚?”云渺探身望了一眼窗外深重的暮色。
“好吧,其实也不是出去玩。”
谢止渊随意地倚靠在窗边,屈起手肘撑着窗棂,抬头对她解释,“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云渺问。
他在这些日子里帮过她这么多忙,她若是有能帮到他的地方,自然愿意回报。
“我要赴一场宴。”
谢止渊答,“宴会主人要求赴宴的客人携带一位女伴,我实在不认识别的姑娘,于是只好请你相助。”
云渺应了他,正要起身,他忽然轻轻按住她的肩,抵着下巴看她一会儿,说:“赴宴之前,要先易容。”
“什么宴还要易容?”云渺眨眨眼睛。
“到时你就知道了。”谢止渊笑了下。
于是云渺乖乖坐在窗前,仰起脸,谢止渊坐在她的对面,微微低下头,运起内力,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眉骨上。
“这是什么易容法?”
云渺闭着眼问,感觉到他的指腹轻轻地触碰自己的脸颊,抹过她的眉骨、鼻梁和唇线,带起些微微的痒意。
“这是易容术,是一种武功。”
谢止渊随口解释,“天底下会这种武功的人很少,但我的老师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松了手,推过一面铜镜,给她看。
云渺惊讶地眨眼。镜子里的女孩依然美丽,带t着独属于她的气质,但是模样已经彻底变换,纵使她阿娘也认不出她这张脸来。
“这是武功?”她喃喃。
这是武功?
这分明是魔法!!
身边的少年轻笑出声,也给自己飞快地易了容,又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轻巧巧地把她抱起来,转身推开了窗。
菱花窗“嗒”地轻轻合上,两道影子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中。
-
夏夜的花香渐渐远去了,云渺在风中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股强烈的、难闻的味道,就像从下水道里泛上来的,令人头晕脑胀、难以忍受。
就在她感觉近乎窒息的时候,身边的少年将指尖抵在她的鼻尖,一抹淡淡的草木清香传递过来,让她的呼吸重新变得顺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