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朱茗看来,这场恋爱确实是她对陈盛亏欠良多,以至于只是把陈盛的生日设为密码,都能让他感动到拥抱上来。
所以朱茗觉得,他可能就是太缺爱了吧。
毕竟是小时候被欺负爹妈都不管的人,甚至有人打电话上门,他爸都能问也不问就说他和小朋友们都相处得很好,那平时怎么待他的也可想而知。
至于林禹成说的,他玩弄感情的事,朱茗扪心自问她并没有从“女朋友”的角度对此感到恐慌,而是从作为“人”的角度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陈盛有错。但是毕竟这是林禹成一家之言,她从来也没有从第三人的口中了解某个人的习惯。
但是对于林禹成的提醒,她也是很感谢的:“知道了……所以我之前不是说想去问问他吗?可你又说不能问……”
“问了也不会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他做过的事不会因为他现在有了改善就消失……何况他是不是真改还不一定呢。”话一出口,林禹成自己都要被这话里的酸劲儿惊到。
他几乎想趁着这股子劲儿直接挑明了,但想想这是在高速移动的密闭空间内,他对有男朋友的女孩说喜欢,这显得他像个变态,很可能把朱茗吓着。
当然,也可能现在已经吓着了,他知道他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有些急。
于是他试着做一下深呼吸,去向朱茗解释:“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什么?”
“别看我和陈盛关系好,我和陈盛,和你爸都不一样。我不是更喜欢和朋友在一块儿的人。”
他说得耳朵尖尖泛红:“我是那种把爱情看得比友情要重的人。”
后生可畏
当时朱茗的第一反应是——陈盛这半生终究是错付了。
第二反应——等等,爱情指的是……我吗?
她瞄了一眼林禹成红红的耳朵,然后自己也惊得脸红。
眼瞅着林禹成又要看过来,她赶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让车内重归寂静。
刘教授的工作室在郊区的一个新园区内——说是新,其实也建起来挺久了,只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大多铺面都被空置。
好在约的是白天,要是天黑了来估计真有点恐怖。
林禹成走在无人的长廊里,只觉到处空空荡荡,说是荒凉毫不为过。按理说刘教授应该不缺钱,怎么就把工作室安排在这儿了,叫外卖估计都不方便,倒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这时候他反应过来,从朱茗视角看这就是——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把她带到了空无一人的荒郊野岭。
换位思考一下林禹成身上都要冒汗了,他特意做出一副有点紧张的样子:“刘教授给我发的定位就是这里啊……会不会给错地址了,感觉还挺吓人的。”
“不不不,应该就是这里。”朱茗的眼睛在发光,她四下观察着,“让我选的话我也想把工作室放在这种地方。”
林禹成眉头一皱,差点脱口而出“那可不行,太危险了”,好在朱茗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朱茗说:“这就像是那种世界末日之后残留的建筑,植物疯长,然后幸存者躲在里面生活。现在我们就像两个入侵者……哦不,我们是接到邀请才来的。”
奇怪的幻想,不过还真让林禹成有点理解了这个选址。
“好吧……我看看具体的,应该是在二楼。”他说着就带头上了楼,朱茗赶紧跟上。
工作室不难找,因为没人的地方连地面都布满灰尘,只有一条小走廊附近是完全干净的。
朱茗和林禹成走的应该是教授不常走的楼梯,一路上踩出了两串脚印,然后在那条小走廊处一转弯……
里面是个逼仄的窄门。
门上什么标识都没有,光线也很差,像极了一个杂物间,林禹成看看门又看向朱茗。
朱茗对他猛点头:“像我们会做出来的事。”
“好吧。”林禹成对着门框上的反光条整了整衬衫领子,然后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与走廊的幽暗相对,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同时飘来香甜的花茶味道。
刘教授就像一个很久没见到活人的末日幸存者一样,热情邀请道:“来啦?快,进来坐。”
然后她将门完全打开,呈现在朱茗和林禹成眼前的,是刚才那条幽暗走廊的延续。但不同的是,门内的一半亮堂如同美术馆的展廊,两边大大小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画作。
林禹成先行走了进去:“打扰您,刘教授。”
朱茗也跟上,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路两边的作品,这时再回头看向门外废墟般的园区,真就像是步入异世界一般了。
工作室的格局是半拉走廊连通里面一个空旷的画室,而连通处的环形节点就打造成了会客厅。
刘教授在这里摆了张小圆桌,桌上是泡好的红色花茶,倒在花瓣状的瓷杯里,看上去格外有腔调。
朱茗正被走廊里的一幅少女肖像所吸引,便听那边林禹成递上了一直拎在手上的礼袋:“教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他在教授变脸之前把话说全了:“是几个非遗陶瓷茶杯,分别来自汝、官、哥、钧、定五大窑。我本来就不止是学生身份,更是作为林氏员工为了画展的事来的,登门打扰空着手不合礼数,但也确实不好太贵重。刚好听说老师对非遗感兴趣,就准备了一下,您能收下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深居简出的实干派本来也难能经住这样的周全,刘教授听罢只得接过来:“好吧,但我本来能答应这事儿,确实是因为拿你当a大的学生看待。我觉得学生经商,作为老师我应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