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铭在单位不苟言笑久矣,但这是个人风格,科研为主的研究院所,这样也很正常,但是项目组的同事们未免会感到压力山大。
相处久了,这些属下也能体会到冰山下的柔情,何泽铭会适时表达关心和赏识。比如一个项目研究一个阶段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何泽铭给助手吴磊一叠电影票,说是今天的政治学习改成看电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吴磊担心何泽铭不能及时入账,看电影时顺便问了电影院前台,这些电影票的票开了吗?如何写的单位抬头和税号?结果小妹妹说我知道,这是我卖出去的团购票,我问了那个大哥,他说他私人请朋友们放松的,不入单位账单,不要票。
还有一次,何泽铭给大家拿来人手一套洗浴中心的套票,说快过年了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去洗浴中心,吃吃喝喝玩玩,现在的洗浴中心还有那种自助餐,台球室,健身房,小电影院,吴磊心里说完了,这又是何主任自掏腰包,这些费用单位哪里能入帐,还是研究所,也不是私企。
更不要说单位休息室角落的茶吧咖啡角,何泽铭和陈羽良总是一前一后给补充上自己买的上好的咖啡和茶,并不是单位后勤补给不及时,而是这两个人办事的风格就是这样。
还有一次项目组的成员之一江浩天因为失恋状态不行,眼睛里都是血丝,何泽铭主动给江浩天协调了休假,还带着他单独出去了一个下午,不知道给江浩天说了什么,回来后江浩天完全变回了以前阳光开朗的样子,别人来问和前女友什么情况了,江浩天也能轻松的说出“天涯何处无芳草”,咱自己确实给不了对方要的无时无刻的陪伴和高收入,那就好合好散,成全对方也是成全自己。
所以别看何泽铭话不多,组里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都是空前绝后的能打。这也是为什么陈羽良听到他要向财务借钱的事情后一直放不下的原因,这人人品是很过硬非常好的,陈羽良很信任他。
陈羽良问:“你总这样不行的,再说人家李萱和女儿小冰知道了怎么想?对了,改天带上她们娘儿俩来我们家,你师母说了好几次了,说珊珊给小冰买的什么限量款的手办到了,我说我带来给你,人家不干,说不行,必须小冰本人去家里拿,珊珊也想见小冰呢。”
何泽铭笑了笑说:“不好总去打扰的,小孩子太闹腾,她又给陈珊添麻烦了吧?太不懂事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欢迎呢,那小家伙鬼灵鬼灵的,这智商没说的,珊珊老说像是自己的亲妹妹。”陈羽良说不然这周末来家行不行,让何泽铭回去和李萱和女儿商量好时间,这个周末自己家的三个人应该都没啥事儿。也不用担心给自己添乱,他们家有一个半钟点工性质的阿姨,烧饭做菜才是一绝,一般每周工作日上门两三次,周末上门一次,主要是打扫卫生和做饭。
何泽铭看话说这份上了,不好推脱就应承了下来,说回去确认了她们娘儿俩的时间就给陈羽良回信儿,两人又说了工作上下周的计划和进度,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陈羽良看着何泽铭的背影,心里想,当年要他来研究所还真是走对了,别看何泽铭从穷苦小山村走出来,却还真是个有远大理想和使命感的人,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那种有家国情怀的人。
何泽铭的做事原则就是绝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做人比较直接,却不会伤人自尊地那种熨帖,绝不妄自菲薄,也不狂妄自大,偏偏人家自己的专业也过硬,人品也好,什么看人下菜碟、背后捅黑手啥的在他这是不存在的,他就是这么光明磊落,在生活里活成坦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