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安澜的心裏,纠结成一团……
章宇说得没错,但是有些事,往往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她和凌瑞杰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连线?
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根本连交集都没有的两个人,今天这一趟愈发让她看清了彼此的差异。
事到如今,安澜再也无法掩饰因为看到裴雪而萌生的嫉妒之情,这种黑色而丑陋的思想,席卷了她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照出内心最灰暗的灵魂,令她几乎无地自容。
嫉妒?她怎么可以去嫉妒?凭甚么嫉妒?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支撑这种嫉妒之心的存在。
她不能,绝对不可以,让他们的心和身体产生连线!如果天边没有憩息的枝条,她就一直飞,一直飞……
飞到力竭而死!
被狂风刮过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她抬起头来,脸颊恢复了血色,茶色的玻璃映着她清素的五官,黯淡裏格外动人。
「虽然我不知道方向到底在哪裏,可是,我还是决定这样走下去。就这样,一个人!」
「只要你觉得好就好。」沉默良久,章宇只是轻叹着这么说了一句。
晚上安澜惊醒的时候,一身冷汗,发觉又做了噩梦。
梦境是甚么,已经记不起来,但心中悲伤的感觉,却身临其境。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了甚么而悲哀,但就是情不自禁想要流泪。
「怎么,又做噩梦了?」
耳畔传来男人低沈的声音,他没有睡着?
现在多晚了?肯定已过午夜,难道凌瑞杰一直都没阖眼,看着她睡?她怎么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安澜全身—僵。
「没有。」她强装笑靥。
凌瑞杰轻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的睡眠很差,经常会半夜三更做噩梦,是不是今天特地到公司送手机累着了?我说要送你回家的。」
「有章医师送也一样。」
凌瑞杰一下班,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中午她被陌生男子带走的事情,安澜没有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他是我父亲的医生」,凌瑞杰「喔」了一声,没有追问究竟。
「要不是你告别,我还不知道你的父亲在医院裏。」
他凝视着她在黑暗中幽幽闪烁的眼眸,这个浑身是谜的女人,还隐瞒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他又不能逼她,只能说:「今后无论发生甚么事,记得一定要先找我。」
「谢谢。」
「现在还跟我这么客气。」
凌瑞杰低声笑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微露的肩头,然后把她整个人抱在怀裏,下巴轻轻抵上她的头顶。
「睡吧。」
「喔。」
这种充满占有欲的保护姿势令她的胸口又酸又胀,彷佛柔弱的公主,被深情的王子紧紧抱在怀裹,一起经历天荒地老……
不要再胡思乱想!你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