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扶光并没有刀刃破开他血肉的感觉。
刹那间狂风四起,将罗尼花卷携至空中。男人的身影被蔚蓝的花朵一点点掩盖,最后随着一阵清风吹过,所有的一切荡然无存。
罗尼花的花粉很细,肉眼几乎不可见。然而现在,扶光却能清晰地看见这些细微的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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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悬腕反握着刀转身,身后的男人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猝不及防地抬手格挡,水刃刺入他的掌心,旋即蔚蓝色的水能量便一点一点的变红。
实际上,连扶光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行为。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男人在她身后,却有一种身体本能促使她转过身。
扶光与谢温烬都算得上是骨瘦如柴,可当男人避之不及被她抬腿一脚踹在腹部时,就像被一块巨石击中般。虽然扶光的力气很小,却将男人踹出几米远。
他倒在花海中,只见眼前瘦小的身影一晃,眨眼间便来到他面前。扶光的脚用力地碾着男人的胸膛,他痛得闷哼一声可嘴角还是上扬着。
“还真是从小就这样啊,扶光。”男人的声音比想像中的要沙哑,语气中的戏谑毫不掩饰,狂妄的令人生厌。
扶光感到阵阵头晕,好像大脑不受控制一般,说出的话都不像自己了。
“你真的很聒噪。”扶光紧蹙着眉头,男人则是意味不明地勾唇,宽大的手掌钳制住她纤细的脚踝用力一扯。
“啊!!!”扶光惊叫一声被男人拽倒在地,目光所至处是一片血红。
那把匕首捅入扶光的心脏却没有带来一丝痛感,男人又恢复到一开始的温和,亲昵地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好好睡一觉吧,扶光。”
男人的话语就像是致命的催眠曲,扶光的眼皮就像是被强力的胶水黏住了一般,哪怕潜意识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可铺天盖地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
“阿光!阿光……快起来。”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扶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艰难地睁开睡眼以后,满头白发的老人脸上布满皱纹与老人斑,她的手就像皲裂的松树皮,可抚在脸上时却柔软如棉花。
“阿奶……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扶光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缓缓转过身又把被褥往上拽了拽。
结果一巴掌落在扶光的屁股上,姜芝一脸笑意地像提小鸡一般把扶光拎起来,又替她拂去身上的猫毛。
扶光哭笑不得地坐起身,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慢吞吞地起身。喷香的饭菜是她过去从未享受过的,扶光洗漱过后坐在椅子上。
窗外的土地虽然贫瘠,但也还是开出了几朵花。一只麻雀伫立在窗框上歪着头叽叽喳喳的叫着,扶光望着那只麻雀出神,直到被江芝的筷子敲了头。
“哎——痛!”扶光双手捂着头,江芝笑得宠溺,破旧低矮的房屋还漏着风,桌下垫着几本泛黄的书,却还是让扶光感到久违的安心。
“阿奶,如果没有异种和丧尸,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好一点?”扶光低头扒着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也含糊不清。
“嗯?”江芝愣了一瞬道:“傻阿光,说什么呢。又做噩梦了吗?”
扶光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旋即笑道:“做了个噩梦。”
吃完饭以后扶光一如既往地帮着江芝洗碗,扛着锄头出门松土时,熹微的晨光落在大地上。
扶光一边翻着土一边环顾四周,明明周围一片祥和,可她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感。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上堆满了坟墓,扶光轻啧一声将地上的碎酒瓶子拨到一旁,就在她心无旁骛地松土时,忽然听见一阵阵犹如婴儿般的啼哭声。
凄厉的叫声听起来格外的瘆人,扶光吓得浑身一激灵却还是朝不远处的草丛走去。她小心翼翼地想要用锄头拨开草丛,却被一双手拽住了袖子。
扶光回过头,江芝满脸担忧地唤她道:“阿光?”
扶光微微垂眸,随即用锄头拨开草丛。
一只被捕兽夹抓住的受伤的貂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扶光,她记得江芝曾和她说,貂在受到极大痛苦后发出的凄厉叫声犹如婴孩啼哭。
“扶光!”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明明四周都不见人,那道声音好像离她很近,又好像很远。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扶光浑身一哆嗦挣扎着起身。
刚睁眼时还有些不适应强光的刺激,扶光眯着眼睛闷哼一声,透过指缝能勉强看清房间的布局。
一个摆放着花瓶的桌子让扶光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腿,c区怎么可能会开出这种花朵?
“哟,醒来了?”切茜娅双腿交叠,一边抖着烟灰一边斜睨着扶光。
扶光刚想说话就感到手背一阵刺痛,她垂眸去看才发觉自己的手扎着针。她问道:“这是什么?”
切茜娅轻抚着戴着眼罩的左眼,“本来还想测试一下你这个小鬼的实力,结果还没走几步路就倒了。”
切茜娅哼笑一声走到扶光床边,她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颚一挑,道:“张嘴。”
扶光很快接话道:“你的喜好很特别。”
回应她的是切茜娅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小霉蛋,再乱说话,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扶光扬起唇畔,“长官好残暴啊。”说罢,扶光便挑衅似的吐舌。
切茜娅见状咂咂舌,“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刺儿头。”
扶光则是继续作死道:“长官,您的口音……”
话还未说完就被切茜娅一个眼神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