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为了什么?可怜他照顾他身为瞎子的情绪忍耐他的触碰。
邵冬跑过去抱住卫辰的胳膊:“卫先生,这是我爸送给我的节拍器。”因为无法恢复视力,连起码的风度都无法维持,卫先生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卫辰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紧张感,放下了节拍器,换手摸索着桌面,突然被什么东西扎到,身体紧绷着,手晃了晃。
邵冬拉着卫辰的手指,只见左手中指指尖被大头钉扎破,涌出鲜红的小血珠,他想也没想将手指放进嘴里,狠狠吸着。
“卫先生我帮你消毒。”
温暖的口腔,滑腻的物体上还有小小的颗粒状。卫辰皱眉,想要抽出手指,却舍不得那点温暖。他看不见邵冬的表情,只能靠对方的气息揣测。
邵冬的呼吸有些急促,好像不太对。卫辰稍稍低下头,感觉到对方肌肤的温度、特有的体味,邵冬的脸颊收紧。
他轻轻用唇碰了碰邵冬的脸颊,对方身体紧绷,随着他的离开又立即放松。
卫辰皱眉,那不是因情人靠近而发出的急促呼吸,不是盼望亲吻的挑逗,这家伙只是担心他的手指,一点情趣都没有。是不是该将人按在桌面上好好教育一番?以邵冬的脾气,他若那么做了,只怕就是最后的吻。
在卫辰还未拿定主意前,邵冬退开了。空空的怀抱令卫辰郁闷,什么时候他这么拖泥带水。若是以前……可邵冬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过邵冬的情绪,一切是不是都乱了。
邵冬吐出带血沫子的唾沫,捏紧卫辰受伤的手指,“卫先生我这没有创可贴,我去找人借。”
手指上黏糊糊的一如卫辰甩不掉的复杂情绪,他抽出手指,拧着眉:“不用,我要住这。”
“住这?”邵冬上下打量着卫辰,没有行李,连张叔都没带,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这么低调的卫辰他还是第一次见。
卫辰扶着书桌缓缓摸到床边坐下,“你的学校六十周年校庆,应该很热闹。”
“卫先生是来挑新艺人的吗?我们学校有招待所,虽然条件差点但比寝室要干净些,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还有酒店。”就是没有星级罢了。
卫辰没有给邵冬确切地回答,“住这里不方便?”
邵冬:“我还要上课,怕没人照顾你。”
“照顾?”
邵冬犹豫了下还是说:“卫先生我听说手术挺成功的,但是没能恢复视力。”
卫辰冷哼了声,“的确成功。”他只是看不见。世界上也只有邵冬敢这么直白地问他,他听得出对方的语气中浓浓的关心。
邵冬:“要不试试针灸,就是扎得有点疼。都说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虽然来得慢些,但总归有希望。我就是被中医看好的。”为此体重直线上升。
“中医?”
“嗯,张老师的父亲推荐的,姓赵目前就住在w市,要不咱们去找他试试?”邵冬低下头,听到卫辰仍旧无法复明,他打电话请教张老师,如果还有机会见到卫辰,他也想给人提供一些情报,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
卫辰勾起嘴角,索性倒在床铺上:“看不见而已我习惯了,不用那么麻烦。我一直就看不见,你会嫌弃我这个朋友?”
他早就该习惯的,是自己心里落差太大,压力无法发泄,将心里的阴暗面展露在人前。如果没有希望,那么就接受现实。
邵冬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卫先生眼睛看不见不可怕。要是一直无法恢复,我可以一直都陪着你。咱们慢慢找医生,总能治好你的病。”
卫辰嘴角微微勾起,“我会安排找赵医生。”
邵冬也松了口气,“卫先生你用过饭了么,我这里只有方便面。”
“只是吃泡面?听大哥说你往我的信用卡里还了一笔钱,生活费不够了吗?”
“不是,食堂的饭菜吃不下去,里面除了没有油其他的都有。”食堂那种销魂的味道还是不要尝,时不时能吃到小石头、头发丝,他担心会磕了卫辰那口细密整齐的牙。
“邵冬我说最后一次,钱不是问题。卫氏一直都在资助学生,你可以把那笔钱当成奖学金。”那点小钱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更谈不上报恩,他不希望和邵冬之间隔着钱。
“哦……卫先生要是我不和公司签约可以吗?”邵冬紧张地看着卫辰的脸。
他提出签约是为了还卫辰一个人情,如果不是卫辰的话,他不太想和卫氏签约,卫峰那人看着笑眯眯地,但总令他毛骨悚然,他总觉得对方会把他当商品一样论斤称。
明明是卫辰的哥哥,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
“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晚上叫外卖,你还有课吧。”卫辰侧过身将头埋在枕头上,鼻腔内满满都是邵冬的味道,“你的枕头多久没洗了?”
“我容易出汗……”邵冬委屈地说,他上个星期还洗过。
“去忙吧。”卫辰抬起腰想解开皮带,他准备睡一下。
邵冬见他半天无法解开,伸手帮他一把,拉下裤子,卫辰的裤裆鼓鼓的。他收回目光,帮人脱了衣服。
卫辰说是配合不如说他很享受,摊开四肢,抬手抬脚让人伺候着,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邵冬,我们是朋友。”卫辰似乎再给自己催眠般下了定义。
邵冬狠狠点了点头,圆脸上的小酒窝深深的。他们是朋友,原来卫辰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卫先生,虽然脾气有点坏,但是个好人。
邵冬给人盖上了薄毯子,放下了蚊帐,又跑到隔壁寝室借了小风扇对着蚊帐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