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正看着后视镜,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冒失后没被卫先生一巴掌扇过去的主。
司机本想变道右转,打了灯,谁知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车不打超车灯,从右边冲了出来,司机惊得一身冷汗,猛打方向盘,车身向左刹车。
刹车转向来的太急,邵冬上车没系安全带,身体被惯性推向车门,被卫辰拉着的手顺势往怀里带,卫辰顿时撞上他的胖肚子。
邵冬欲哭无泪,他虽然满身肥肉,但也不禁这么撞的呀。
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卫辰起来,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卫、卫先生……您压着我了……”
司机见肇事车已经跑没了影,也不敢回头看车内的情况,将车靠边停好:“卫先生,刚才有人违规超车。”
卫辰耳朵根泛红,一只手撑在邵冬的身上,刚想说什么,手指却动了动。暖软的肌肤滑腻,带着清爽柠檬的味道,令卫辰想起了明媚的阳光,晒得蓬松酥软的棉被。
邵冬挪动着胖腿,将人扶起坐好,嘴里啰嗦道:“卫先生,女不摸头男不摸腰……”
卫辰拧着眉,墨镜已经掉了,他也没去管,手指摸索着,戳了戳:“你有腰?”
邵冬憋得圆脸通红,嘟囔道:“游、游泳圈也是腰……别、别看不起游泳圈……”
卫辰忍着笑收回了手,刚想张嘴,一只胖胳膊环了过来,在他没来得及反应前,他听见了清脆的咔嚓声,邵冬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系好安全带。”
卫辰无语,司机冒出了冷汗。
“教我打鼓。”卫辰按了按双眉间,闭上了眼。
邵冬为难了:“我们老板规定不收二十五以上的……”
司机连忙说:“卫先生今年才二十八岁,没到三十通融下嘛!”
“二十八了啊……”邵冬说完盯着卫辰的脸。
男人长得很酷,墨黑的浓眉,眼线却狭长,睫毛浓黑细密,鼻型也不像亚洲人,嘴唇很薄。
卫辰没有回应,他自始至终都闭着眼,英挺的眉紧皱着,额头薄薄的肌肤显现出青筋,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别盯着我看。”
邵冬吓了一跳:……你不是看不见吗?
雨幕越来越厚,街景成了流动的水墨画,车缓缓地穿行其中。
司机被车内压抑的气氛折磨的神经发痛,卫先生这种人只下决定,不接受拒绝,邵冬刚才的话已经是一种挑衅。他伸手拧开了车载电台,“卫先生到时间了。”
电台里播放的节目正是某音乐排行榜,推荐新歌曲目。舒缓的节奏加上富有个性的嗓音在车内流淌着。
邵冬的身体微微一怔,僵硬的手指弯曲着,挠着自己的裤子。
歌曲播完,电台主持人不遗余力的赞叹,“整首曲子浑然天成,编曲风格令人耳目一新,这首歌曲的作词作曲由柏青霖一手包办,作为‘恒星’乐队的前队长……”
邵冬扭过头去,电台里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这首歌明明是程勒写的,当初拿给他让他帮忙编曲,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歌?他拿出手机,拨打着程勒的电话,对方竟然没有接听。
卫辰的嘴角拉平,皱起了眉,“怎么了?”
邵冬摇了摇头,想起卫辰看不见,“没什么。卫先生,你觉得这首歌好听吗?”
卫辰皱了皱眉:“以‘雅蝶’公司的手段,这首歌会横扫所有榜单,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就够了。你不高兴?”
邵冬心里不是滋味,笑容也有些勉强:“柏青霖可是我的偶像,嗓子特别好,人也长的帅,183的身高,挺瘦的。”
卫辰:“你倒是心宽体胖。”
说话间,车驶入湖边的别墅区,穿过绿树红墙,停在最深处的院落中。
院子里光秃秃的,不见一丝绿意,红墙上还有植物留下的痕迹,黄色泥土里竖着一栋白色小洋楼,和不远处风景秀丽的观光区格格不入。
司机撑着伞拉开了车门,邵冬下了车,转身伸手扶住卫辰,“卫先生,要下车了吗?”
卫辰没有拒绝那双温柔的手,圆乎乎的胳膊,青年的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令他没有推开对方,伸手按下指纹锁。
司机在后面大声汇报着:“卫先生,我把车倒进车库。”
邵冬脱了鞋,见卫辰站在前厅没动,从鞋架子上找出拖鞋碰了碰卫辰的腿,“卫先生,拖鞋。”
屋子里铺着长毛地毯,进门处空无一物,壁灯倒是精致,可邵冬按了按,没反应。
借着微弱的灯光,邵冬看了进去,屋子同样空旷,只是靠着窗边摆放着一套沙发组合,雪白的墙壁上挂了不少的装饰画,缤纷的色彩在幽暗的光线中混成一团。
邵冬偷偷看了眼卫辰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卫先生是很有钱,豪宅名车,但却看不见。
卫辰问:“你在做什么?”
邵冬愣了会:“这房子很漂亮,就是花园里光秃秃的踩了一脚泥。”
沙发的对面是一整面音乐唱片墙,密密麻麻的黑胶唱片按照类别整齐的码着,下方放着一台唱机。
“漂亮?”卫辰轻哼了声,宛如恢复了视力般走到窗边的沙发里坐下,“说话。”
邵冬很想扑过去看看卫辰的收藏,但还是忍住了,“您想学打鼓,我和老板说说,不如每个星期约定个时间,我上门教学,就是这里离着店太远,公交不太方便,我们约在白天行吗?”
卫辰没有回答,但感觉对方是在听,继续唠叨着:“初学者不用先急着买鼓,今天我免费为您上一堂课,您感受下再决定要不要学,虽然没有鼓,您家里有筷子吧,我们先用那个对付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