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找到19号床所在的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细鼾声。
刘越的心放下一大截。病房里的人貌似睡得很香,不像有太大问题。
刘越象征性敲了下门,轻手轻脚走进去,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安睡的男人。
此人大概50岁上下,虽然头发花白、鱼尾纹浓重,但样貌周正,体型也保持得不错。隐约能看到年轻时意气风发的影子。
床头柜上还放着本书,封皮挺旧,书页都有些卷边儿,应该常拿在身边翻看。
有文化又老帅,刘越心里猛然一紧,预感不妙。
老蔡升任融航副总都多少年了,城府深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能让他大打出手的,恐怕只能和至亲的家人有关。
这么一想,刘越深吸口气,一句“乖乖”随口而出。
心想,莫非是老蔡把情敌给打了?!
蔡宇航他妈陈美奂,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人称融航一枝花。如今年近半百风韵依旧,走到哪儿都有不少男人惦记着。
床上躺的这位,或许就是陈阿姨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位!
刘越眯着眼睛琢磨,脑内不觉上演起波澜壮阔的情感大戏。
想着想着他尴尬呲牙,不知何时房内鼾声已停,床上的人竟然醒了。
大叔睡梦中觉得不安,一睁眼果真看到有人站在床头,当场给吓得变了脸色。
大叔上午才签的风险告知书,得知再小的手术也不保证百分百成功。午睡时一直做噩梦,梦到被黑白小鬼追着跑,跑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从梦里挣脱出来,又看到有人站在床头咧着嘴,这谁能受得了啊。
“小伙子,”老人轻咳了声给自己壮胆,“你盯着我看什么呀?”
刘越一个寒颤,连忙“哎”了声猫腰走过去。
刘越心想,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蔡家人却把安抚情敌的事交给自己,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怎么都得极尽可能,把矛盾降到最低!
否则融航副总与情敌搏斗的新闻上了热搜,可真就麻烦了。
“叔您还好吧?”刘越贴心地询问,比跟自家长辈说话还亲。
大叔梗直脖子,惊魂未定地摸摸胸口:“你是?”
刘越正要回话,不巧瞄到床头的号码牌,突然噎住。
缠绕在氧气接头上的管线掉下来一节,堪堪遮住了“8”字的左下角。
原来这个病床他不是“19”而是“18”。
亏自己还脑补那么多,原来是他妈看走眼了!
刘越连忙尴尬解释:“哦……呵呵……我,我是旁边的陪床。看您醒了就跟您打个招呼。”
“呸呸呸”刘越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
他是准备说“陪护”的,怎么一开口说成了“陪床”,听着怪膈应的。
“哦哦。好好。”老头长舒口气,把硬撑了半天的脖子僵硬地放回枕头。
刘越这才悻悻走去旁边的19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