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希望师尊用戒尺在你身上染一染色,才肯老实啊。”
“那,那这样吊着我,我怎么睡觉?”曲京元抿了抿唇,恨极了现在的身体,孱弱得很,眼下还被变成了兔子!
圆乎乎,胖嘟嘟的,虽然是短毛,但却是只垂耳兔。四肢短短胖胖的,一点都不威武!
他不喜欢!
任凭如何挣扎,就是解不开绑他耳朵的穗子。
谢拂道:“不罚你滚出去跪一夜,便算是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了,怎么,你还想睡觉?”
说这话时,谢拂正在整理床铺,刚刚被小徒儿滚了一圈,被褥和床单都湿|了一片,墨迹染得哪儿都是,他沉沉叹气,侧眸扫了徒儿一眼。
就看见兔子在半空中摇晃,短短的尾巴后面,隐约藏着两颗浑圆的毛球,谢拂赶紧把目光挪开了。
深更半夜也不好差使店小二拿新的被褥来,谢拂只好将脏的床单暂且扯下来,人间正值盛夏,入夜有些清凉,但修道之人也不畏严寒。盖不盖被褥都无关紧要。
只不过床板很|硬,谢拂睡不惯,又因有心事,无法安睡,索性就盘腿打坐,静心调息。
曲京元一看见他在打坐,肚子里的坏水又咕嘟嘟往外冒了,他从前听魔尊说过的,正道修士打坐时要心神合一,专心致志,不能受到外界惊扰,否则极其容易走火入魔,一旦走火入魔了,就是最佳的机会,可以趁虚而入,一招制敌。
谢拂的话可以不听,两个师兄的话也可以置之不理,但魔尊的教导,曲京元可是一直奉为圭臬,当即就想法子,怎么让谢拂走火入魔,然后自己再趁虚而入,剥了谢拂的衣服,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狂糙猛肝,让谢拂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要毁了谢拂的清白!
破了劳什子的无情道,在修真界大肆宣扬,就说是谢拂勾引他的,到时候啊,谢拂可就声名狼藉了。
曲京元暗戳戳打着如意算盘,脑中电花石火一般,浮现出了一点记忆——不是他的记忆,而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这厮生前挺风流的,还偷摸去风月之地看姑娘听小曲儿呢。
还都是那种淫|词|艳|曲。
譬如什么《诱奴娇》,《后|庭花》,《殿上欢》,还什么《魅郎调》,光听名字就很不可描述,内容确实够香艳。
清了清嗓子,曲京元开始卖力表演。
“奴奴的眼睛黑黝黝,奴奴的胸脯白如雪……”
此话一出,原本闭目养神的谢拂眉头瞬间紧锁,脸色也不太好了。
曲京元乘胜追击,又继续哼唱。
其实好多词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后|庭花啊,没听过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玉|茎又什么花丛,不知道,反正烂命一条,眼睛一闭就是干……啊不,眼睛一闭就是唱!
非得扰乱谢拂的心神,让他走火入魔不可!
曲京元短短的兔子腿,在虚空中晃晃悠悠的,跟荡秋千似的,一摇一摆还玩起来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谢拂再一次动怒了。
谢拂深吸口气,怒极反笑了。
福至心灵一般察觉到了徒儿的意图,索性就顺水推舟,看看小徒儿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乎,谢拂合着双眸,故作为难地道:“你乖,不要再唱那种东西,为师正在打坐调息,不得受影响,万一走火入魔了,反而不妙。”
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的小魔君一听,不仅不停,反而变本加厉,越唱声音越大。
直到听见一声闷哼,等兔子再转过头时,就见谢拂眉宇间黑气萦绕,竟缓缓倒在了床上,曲京元不由面色一喜,与此同时,束缚着他耳朵的灵力也消失了。
毫无准备之下,小兔子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好在兔子身子圆胖,浑身都是肥肉,落地时还机智地蜷缩成一团作为缓冲,一点都没伤着,只不过跟皮球一样,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然后嘭的一声撞在了床腿上,顿时头昏脑涨,眼冒金花,更是啪叽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哎呦!”
我的头,我腰,我的屁股!!
小兔子疼得嗷嗷直叫。
谢拂听得心里直摇头。
笨得很,变成兔子之后就更笨了。
曲京元顾不得揉头揉腰揉屁股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两腿直立,鬼鬼祟祟探着脑袋,往床上看,只勉强能看见谢拂的额头,却看不见脸。
没办法,他现在只是兔子,太矮了。
曲京元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助跑后往床上跳,本以为能很顺利,谁能想到他胖乎乎的身体,此刻就是个累赘,不仅没跳到床上,反而还被床沿撞到了肚子,嗷呜一声又摔地上去了。
顿时眼泪汪汪地用爪子揉了揉屁股,感觉都快摔成八瓣了。
既然跳不上去,那就只能借助外力了。
小兔子两爪抓了抓长耳朵,给自己打气。之后就顺着床腿,扯住床帐子,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爬上了谢拂的床。
才一爬上来,就累得气喘吁吁,啪叽一声扑在了谢拂的手边。
谢拂觉得他真是太笨了。
早知道就变成狐貍了,或许比兔子动作灵敏些。
依旧一动不动,静静观望。
曲京元喘匀了气后,就手脚并用爬到了谢拂面前,警惕地抬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道:“师尊?天亮了,太阳都晒屁股咯?”
见谢拂没反应,小爪子直接胆大妄为地去探谢拂的鼻息——气息微弱。
眉宇间黑气流窜,昏迷不醒,和魔尊从前说的差不多。
曲京元为了安全起见,觉得还是先把人绑起来再说,但没找到绳索,只好先抽下谢拂的腰带,可就在他爬过去抽谢拂的腰带时,竟瞥见了谢拂衣袍里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