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比现在也强不到哪儿去。”
顾遥也忙完了,所有中了尸毒的村民,都已经拔了毒,喝了糯米粥,也服用了师尊所制的药汤,眼下三三两两都回去了。
原本村民们千恩万谢,想设宴款待师徒四人,但谢拂却让他们各自回家,把门窗死死关紧,今夜无论外头闹出什么动静,都绝不允许出来看。
“师尊,这些黄符准备用在哪儿?”裴苑询问,也猜出师尊只怕是想将此地的邪祟一网打尽。
在得知师尊的打算后,顾遥还道:“不过差个诱饵,此地邪祟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只怕不是什么善茬儿,若无诱饵,怕是不肯入瓮。”
此话一出,顾遥和裴苑双双望向了面前的小师弟。
谢拂摇摇头:“不可。”随后便施法,将地上的小徒儿送进了房里。
夜色已深,窗外蝉鸣阵阵。
曲京元是被一股异样感惊醒的,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正睡在土炕上,还盖了床早已浆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被。
而异样感就出现在怀里。
猛一拉开被褥,一条足有一尺长,两指粗的黄玉蛇,正紧紧缠绕在他腰间,窄小圆滑的脑袋,此刻狭昵地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时不时吐出的蛇信子,猩红无比,还分叉!
最主要是湿滑黏腻!
曲京元恶心得不行,抓着黄玉蛇就随手盘成了一团,他才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黄玉蛇是看上了他,所以想偷偷伺候他,表演一番口技。
分明就是无法真正近他的身——他穿着师门的弟子服,也就是所谓的法衣,内绣保护咒,等闲邪祟沾之即刻化作飞灰。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曲京元咬牙,压低声训斥,“我留你一命是为了让你去勾引谢拂!可你倒好,居然敢勾引我!”
此话一出,黄玉蛇委委屈屈,竟缠住他的腕,转眼间就幻化成了人形,此刻一袭轻纱覆体,白皙的皮肤在灯火的映照下,还泛淫靡的绯红,就这么隔着衣服,在曲京元怀里蹭了蹭,还发出意味不明的咿咿呀呀声。
曲京元本想着,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哪怕不喜欢小蛇,光是被蹭蹭,再听听声儿,怎么着也会有点反应。
岂料不仅毫无反应,还有点烦躁。
一脚踹了过去。
可怜小蛇被这么一踹,直接光着膀子,骨碌碌滚下了床,原地滚了好几圈才停稳,掩面哭泣道:“公子!你好狠的心!奴奴不过是见公子生得俊美,想伺候公子!”
曲京元还不至于饥渴到需要一条小蛇来伺候,更何况他实则不喜欢娇娇弱弱,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男人,一点阳刚气都没有。
刚准备骂蛇,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曲京元一急,赶紧冲蛇使了个眼色,小蛇有点机灵,但不多,连滚带爬钻回了被褥里,曲京元急得连踢带推,可小蛇滑溜溜的,不仅死死缠着他,还发出了细碎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曲京元怎么着他了。
:你清醒一点,那是你的仇人!!!
顾遥是过来送饭的,见小师弟醒了,便唤他把饭吃了。
曲京元本来听说吃饭了,还挺开心,结果定睛一瞧,又是粗茶淡饭,虽然说眼下条件艰苦,不是矫情的时候,但他养尊处优惯了的,真吃不了一点苦。
勉强吃了几口,曲京元就觉得难吃到几乎要把他毒死了。
“大师兄,想要我死办法有很多,为什么要咸死我?”曲京元仰头问,“是故意整我的,还是有心整我的?”
“小师弟说笑了。”顾遥笑了笑,“我第一次下厨,做得不好,你凑合吃。”
好心做饭还被嫌弃了,他倒是一点不生气,见被褥里鼓鼓囊囊的,小师弟白净的脸上挂了层薄汗,便顺手掀了下被子。
吓得曲京元和黄玉蛇同时头皮发麻。
前者是怕被抓到和蛇精同床共枕,回头大师兄告状到谢拂那里,自己肯定要挨揍。
后者纯粹是怕死。
“大师兄!我不饿,我还困,我再睡会儿!”曲京元果断躺下了,还裹紧了被褥。就露一个脑袋出来,眼睛乌黑明亮,看起来很可爱。
“可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猪都没你这么贪吃贪睡,顾遥显得有些担忧,见小师弟面色有异,便坐至床边,很自然地伸手摸向了他的额头,“生病了么?”
“没生病!我就是困!”曲京元赶紧下了逐客令,好在大师兄平常就不甚在意他,并没有多疑。
曲京元见大师兄走了,刚想松口气,让黄玉蛇爬出去,岂料裴苑又进来了,在他故作镇静,实则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啪啪往房里贴了几张黄符,连话都不说一句就出去了。
呼。
曲京元又松口气,刚掀开被褥,想把黄玉蛇赶到床底下睡,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他几乎要炸毛了,他这里是什么烟花柳巷?怎么一个个老往他这里跑?
曲京元一气之下,一脚把蛇踹床底的同时,竟被黄玉蛇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伤口不偏不倚,正好咬到白天被蛇咬的伤口上,气得曲京元差点爬下床,把蛇砍个十七八段,煲蛇肉汤喝!
黄玉蛇知道闯祸了,卷着尾巴逃之夭夭。
这一回进来的是谢拂,他方才听大徒弟说,小徒儿看着精神不甚好,他担心是不是蛇毒未清,便过来瞧瞧。
进门就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果不其然,小徒儿正卧在床上,紧紧捂着伤口,鲜血还是从指缝间蔓延出来。俊脸通红,一见到师尊来了,还往床里缩了缩。
谢拂走了上前,命他松手,见伤口汩汩涌血,倒也没看出是旧伤迭了新伤,便施法替他止血,这边血才止住,就骤闻头顶传来粗沉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