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手里有些货,他人在国外让我帮他打理。”傅屿白将货摊开在了桌子上,“这些只是一部分,阮小姐先验验吧。”
阮清禾只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这些银元大开门,极上等的货。甚至一些大头,她只在拍卖上见过。
“傅先生的朋友可真不一般,略微出手云城都得抖三抖。”阮清禾拇指搓了搓,语调柔和了几分。
单单是面前这些货,就够她吃很久了,她不贪心。可她面前的是傅屿白,是她摸不到底的人。
傅屿白挑了挑眉,细长的指节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稳坐如山的模样。
这老狐貍,阮清禾无名火一下子蹭到了太阳穴,可偏偏只能忍下去。
“傅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在对面的玻璃瞧不见神情,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无比谄媚灿烂。
傅屿白唇角微扬,天籁般的嗓音在阮清禾耳边响起,“阮小姐不看过我的货再考虑考虑?”
阮清禾旷工了,这是半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她的粉丝群炸开了花,水到了999+,可惜催播的消息已经石沉大海。
而当事人正在一米五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眉头皱得可以去钓鱼了。
浅黄色的小夜灯亮着,摆在枕边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被窝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臂。
等看清了短信内容,阮清禾哀嚎了一声,被子蒙住了整张脸。
傅屿白这人一定有狼子野心。
点开小红点,是来自她亲妈的一条讨债消息,她一狠心,右滑点了删除。
她坐上了出租车,车子驶离市区,路过大片的田野,慢慢显出了青山绿山。
车子安静地驶在柏油路上,远处慢慢现出别墅的轮廓。别墅被一片清澈的湖环绕着,古典的庄园和巨大的雕像喷池,警卫守在方寸之间。
有钱人的花样真多,阮清禾手撑在车窗上红唇微扬。从前他们谈恋爱时,她去过他各处的家,像是不能见光的旧情人。如今她又像是被养着的小蜜,不知被送往何处养着。
车子从山下就进入了监控范围,见到阮清禾的那一刻警卫才放了行。
小蒋是见过大场面的,不过今日少爷找的女明星倒是出奇的美,是那种过目不忘的惊艳。
阮清禾今日穿了件得体的青花瓷旗袍,盈盈一握的柳枝腰,如瓷泛白的肌肤,恰到好处的美。
阮清禾瞧见了警卫的眼神,她不自在地拢了拢吹散的披肩,轻咳了一声。
陆管家早就候在了喷池旁,等阮清禾走近了才亲昵地喊了声清禾小姐。
阮清禾心中无限感慨,最终动了动嘴只是客气地应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云与泥本不相交的世界,她不过是偶尔停驻的飞鸟,也算窥见过这世间的绮丽。
她跟在陆管家的身后,等见到傅屿白之后一颗摇摇欲坠的心才落了定。
傅屿白穿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服,露出精致的锁骨,正安静地站在书桌前练字,听到门响才落了笔,眼神扫过她的脸和全身。
“你穿成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眸子深了深,情绪连绵翻涌成墨。
阮清禾气得嘴角直抽,恨不得将他身后摆着的清代青花瓷器砸个稀巴烂。
“傅先生,货呢?”这客厅的陈设精致奢华,自然压箱底的货更是极品。
她想得通,干完这票大的能保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阮小姐还是这么心急,货自然在它该在的地方。”傅屿白笑了声,手盘着沉香木的串,紫檀香炉燃起的白烟衬得他疏离冷淡。
“傅先生,我是个商人利益至上,您想来也不是来寻我开心的吧。”阮清禾坐的板正,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定在远处。
“阮清禾,我真是恨透了你这般无情。”串珠摔裂发出脆响,傅屿白覆身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气息尽数喷在了她的颈侧,离得近了能嗅到他身上木质雪松香。
阮清禾下意识攥紧了椅子把手,心跳如雷。
说罢,他坐了回去,从上了锁的第三层楠木抽屉拿出一迭纸,推到了她面前。
“傅屿白,你少拿钱羞辱人了。”阮清禾泪珠砸落在桌面上,眼尾的痣妩媚动人。
从前她也这样,宁折不弯的脾气。提到钱掀桌出走,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我的家族需要联姻,而我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妻子,你需要钱和资源,这不好吗?”傅屿白负在身后手用力迭在一起,粗糙的指尖温柔地为她拭去了泪痕。
“你可以不用像从前那样,用赚的钱去供养着建盏,你要的资源我会给你,两年后合同终止我会还你自由。”傅屿白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神情严肃认真。
阮清禾缓慢地眨了眨眼,抬头时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心疼得像被一颗石子碾压过。
“你对我就无所求吗?”阮清禾如玉瓷白净的脸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的茫然。
阮清禾回了南萍路,陆管家替她开了车门。
“清禾,需要我们帮忙拿行李吗?”陆管家问道。
阮清禾笑着摇了摇头,她能有多少行李。何况傅屿白早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明明只离开了半天,可她却有恍惚之感。
她掏出锁开了另一间储物室,各色的建盏摆满了陈列的货架,这里是她所有的心血和精力。
可是现在,她带不走。
陆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从一上车就沉默的阮清禾,最终开了口。
“少爷他不会亏待您的,无论是从什么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