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廉州知府马尚八百里急报,廉州无雨数月,致大旱,田野蝗虫虫卵滋生,现已有蝗虫破土、啃食青苗之状,恳请陛下出手灭蝗!”
一名将士裹挟飞灰,扑扑而来,倏然跪地,禀报事宜。
群臣大惊,“今年,又要爆蝗灾了吗?!”
“莫不是不知不觉间,我大乾惹恼了上天,上天降下这次灾难,以示对我大乾的惩戒?”
上天惩戒,这话引得不少官员侧目,稍作思量,竟是认可地轻轻点头。
古来,为帝者,皆为男子身。
女子称帝,便是得位不正。
蝗虫过,赤地千里。
这种上天示警,倒也无可厚非。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底念叨。
毕竟人,只有一个脑袋。
瑶溪喜怒不形于色,两只落在龙椅上的手掌却是不由攥紧,细微青筋自手背上凸显。
大乾建国三年,史载:“飞蝗蔽日,自东方来,人马不能行,禾稼草木俱尽。”
建国七年,史载:“蝗灾临,农民变饥民,饥民变灾民,灾民变流民,流民变暴民,易子而食,家家皆穷也。”
。。。
大乾史上,与蝗灾有关的记载层出不穷。
每一张黄纸上的墨汁,都是一条条人命研磨出来的。
她继位不到一年,怎就在这个节点出了这档子事?
自此,天下非议恐要更多了。。。
丰佐神情凝重,走出行礼,“陛下,廉州蝗灾还未彻底形成,尚有转圜余地。”
“唯今之计,当立刻想出个万全之策,将蝗灾扼杀于摇篮之中!”
瑶溪微微点头,“丰相,你可有法子?”
丰佐眉头微蹙,沉思片刻,才道:“老夫有一计,名为‘沟坎烧埋法’。”
“先在地头,路旁挖沟,并在沟旁点上火堆,然后众人一字排开,手拿树枝,敲动锣鼓,挥动呐喊,把蝗虫赶进地头的深沟之中,蝗虫见火光定如‘飞蛾扑火’般飞入火堆之中,被活生生烧死,落于地沟之中,遂掘土掩埋。”
百官听闻,眸光顿亮,纷纷献上奉承之言。
“丰相年迈刀不锈,这等过于常人的思想,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丰相不愧为‘百官之长’,令我等钦佩不已!”
。。。
然,瑶溪却也是眸光微亮后,归于平淡。
“此法虽好,但却也并非一劳永逸之法。”
“地里所藏蝗虫之卵,才是根本。”
丰相认可地点头,“微臣之法只能暂缓一时,治标不治本,还要耗费大量人力。。。”
他话音沉了些许,“大日火辣,颗粒无收,只怕蝗灾未除,不少百姓便要先行倒下了。”
一君一臣之言,令那些争先恐后奉承之辈哑口无声,尴尬地垂观足。
朝堂上,遂入沉寂,无人声。
事关廉州数兆百姓的安危,除了丰佐以外,谁敢轻易开口?
瑶溪头疼皱眉,观下方这种情形,更是有气出无力。
这种不亚于天灾的灾难,若真能靠百官献策解决,又岂会建国初至今日仍屡番受其迫害?
百里沫眼底闪着光,正想说些什么时。
“臣顾全,拜见陛下。”
百官愕然回。
你丫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才到?
郭松、王庆看向顾肃,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儿子要无了。”
顾肃脸色生硬,目光躲闪。
此刻,感受到那含着怒意的高贵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顾全表面神色自若,实则内心已是慌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