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尾崎红叶不置可否,她小声补充道:“叫大小姐我总想做点过分的事。”
尾崎红叶笑了:“比如唱歌给你听,踮着脚跳滑稽的舞,还有学猫叫什么的?”
以上是茉莉这些天对港口afia部下所做的,惨无人道的事迹中的一小部分。
“我很无聊嘛,”
她比着手指头,噘着嘴看着面前的女性干部,理所当然地说:“又不能上学,只能待在afia对着他们。”
不过茉莉也不想上学,她唯恐自己不干人事的亲爹森鸥外明天就弄来一堆老师折磨自己,立刻补充道:“上学不重要,我只是想有人陪我,不要敷衍我,我好寂寞啊。”
尾崎红叶沉默了下,说:“afia的继承人不能这样软弱。”
茉莉失望地推开面前的粥碗,把下巴搁在桌上无趣地看看周围,又开始打哈欠了。
她起码有一天半没正经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尾崎红叶软下声调哄她:“你要学会忍耐,忍耐下去,心就会变得坚硬,你得好好长大,才有改变现状的可能。”
茉莉看了她一眼又别开头去,摆明了不想理她,尾崎红叶也不生气,端起粥碗勺了一勺凑到她嘴边,笑着说:“不好好吃饭怎么长大呢?”
这女人说话和做事是反过来的。
茉莉又对尾崎红叶有了兴趣,张口咽下那勺粥,抿着嘴像只想试探能不能撒娇的奶猫一样望着她。
尾崎红叶心中涌起爱怜,给她喂完粥之后又帮她擦嘴,看不下去她散乱的发辫又把她抱到膝上细细梳理头发。
茉莉当然能照顾自己,就算不提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爱岛雾留也不溺爱她,但她也一点都不排斥尾崎红叶过度细致的照顾,只觉得像被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尾崎红叶也很满意,怀中的女孩如此乖巧温顺,那些说她任性古怪很难伺候的下属,果然是欺她年幼柔弱,敷衍差事。
尾崎红叶的心已经完全偏向茉莉了,可她觉得森鸥外固然不是个好爸爸,说的话却确实有道理。
茉莉的确是个活在自己世界,完全不在意外界的孩子,然而孩子长大的过程,不就是渐渐接受现实世界的过程吗?
她想了想,问:“茉莉不喜欢afia大小姐这个身份,是因为首领的缘故吗?”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茉莉点了点头。
那就是讨厌森鸥外了,尾崎红叶有种果然如此的笃定。
她抚唇一笑,眼波流转,“其实妾身也讨厌森首领,也许能坐上港口afia首领之位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讨人喜欢……茉莉有没有兴趣听听港口afia的故事?”
茉莉最喜欢听故事了,立刻答应了。
尾崎红叶是个很不错的讲述者,她用俏皮调侃的口吻把那段黑暗血腥的历史娓娓道来,兼顾趣味和真实。
“老实说,森首领是个胆大包天的谋逆之徒,”
看样子她爹嘎了先代脖子才上位这件事在□□上层根本不算秘密,就算没有什么切实证据,有脑子的自己推测一下也知道大半了。
这位和服美人略带讥意地说:“我会拥护他,也只是因为他杀了先代而已,他要是做得让我看不下去,也许我也会直接抹了他的脖子离开港口afia也说不定呢。”
“不过森首领上位之后,倒是意外地干得不错,对港口afia来说,他的出现无疑是种幸运。”
茉莉露出了听到有趣故事般若有所思但事不关已的表情。
“森首领信奉最优解,相信所有事物都存在一种理论上最佳的解决方案,就算看起来不近人情,无法理喻,只要按照那条路径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想要的结果。”
她带着种微妙的,混合着嫌恶与钦佩的情绪说:“听起来倒是很理性,然而港口afia可是疯狂的暴力分子的聚集地,能统御这些恶徒还做得很像样的家伙,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正常人。”
“实际上不论是森首领还是他的最优解都很疯狂,谁知道会把港口afia带往何处呢?”
负责审讯的干部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妾身倒愿意看一看。”
“嗯嗯,我也很感兴趣!”茉莉表示赞同。
尾崎红叶看了她一眼,摸着她的脑袋说:“虽然听起来很像在为他狡辩,但用这样的方式把茉莉你接回afia,其实也是一种最优解,就结果而言,是完全偏向于你的。”
茉莉明白她的意思,扯了层幌子,实际是谋逆上位的森鸥外,目前还处于很危险的境地,说不定哪天就会人头落地了。
这时把自幼交给别人抚养的女儿接回港口afia,如果表现得过于温情且看重,对她或者他都不件好事。
相比之下,给予她唯一继承人的地位是在赋予她只要自己还在,就明确无误的权力和保障,再没有比这更实际的看重和保护了。
而对森鸥外来说,有她这样一个没有异能力,而且是女孩,最夸张的是明明快十岁了还像五岁幼童般的继承人,绝无任何助益可言,完全是个累赘。
茉莉恍然地想,原来她以为我不知道,在t和森鸥外闹别扭呢,说不定他自己也这么想?
“我理解爸爸,”
她决定解开误解,“我不讨厌爸爸这样为了贯彻理念化身修罗的人,他只是特别倒霉才做了我爸爸。”
何止倒霉,也是因为不积德,茉莉也不同情他。
“我知道他不想当我爸爸,比较起来,他恐怕更乐意当港口afia的爸爸吧。”
尾崎红叶拧起眉来,想说些什么望着茉莉澄澈无染的眼睛,又止住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