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戴丽安告别的时候,他们已经一起吃过午饭。
章轸霜看着面容微笑的江知秋心里动容了一下,他没有开口去询问江知秋脱敏的事,只是牵着他的手想怎么暖和江知秋发凉的手。
相对于优质alpha的脱敏,劣质oga对信息素的脱敏更加痛苦些。
劣质oga对于优质alpha的信息素依赖性太强了。
而优质alpha的选择更多一些,只是脱离了一个劣质oga的信息素纠缠,刚开始有些难受,只发生在一两个月就可以正式脱敏。
江知秋戴着针织帽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久久没有动弹。
戴丽丽戴着口罩为他打了一次点滴,询问他如今的现状。
“有些头晕,偶尔还会出现幻觉……”
“幻觉出现几个月了?”戴丽安在白纸上写着什么,不时抬头去瞧瞧江知秋的状况。
“不算刚开始的,已经三个月了,我已经接受脱敏半年了,怎么又会出现幻觉,不是刚开始才会有幻觉吗?”江知秋脑袋有些头昏脑涨,措辞局促着急。
“戒断反应吧,我刚开始看你报告半年差不多已经快好了,是不是最近三个月去见那个脱敏对象了?”
坐躺在床上的江知秋听言愣了愣了,只眨眨眼睛,做贼心虚的点了点头,“十月份去见了一下,不过没会面。”
戴丽丽又在纸上写了什么,才抬头用魅力的蓝眼睛若有所思的去看他,才开口道:“看你是九月份接受脱敏的,十月份还在脱敏环节怎么擅自去见脱敏对象呢?这下更严重了,你是学生吧,做好休学的准备,劣质的oga要脱离优质alpha信息素得一年半载呢。”
说完又嘱咐了一下饮食,就留下江知秋独自去看着窗外的麻雀。
又到了一月份,快到了新年了。
远在美国加州的江平让他在新年前来美国一家人过新年。
江知秋用导师写生给推脱了,让江平实在不爽,断了他两个月生活费。
刚上大一的江知秋就明白了不能让自己的后路断在江平身上,刚开学就一边卖画一边发病。
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边哭边画,碳粉都糊一脸。
清醒过来的时候去洗手间被镜子里的大花脸给吓到了。
要不是艾克里在八月份的时候发现江知秋手腕上的割痕,都不会知道他要来脱敏。
九月初,江知秋坐在窗台上哭还在激动的自言自语,被半夜鬼混回来的艾克里发现了,立即让江知秋来医院解决信息素应激症。
喝着温热的开水,江知秋手指抖了一下,没在意,继续仰望着窗户在的麻雀。
那好像是一只生病的麻雀,瘦弱而且没有叫声,一直蹲在干枯的枝上抖动瘦弱的翅膀。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孤独的麻雀,直到麻雀飞走,又留下不会飞的江知秋坐在病床上发愣。
在冰凉的医院里度过了三个月,江知秋回到了宿舍慢慢好起来。
到了来年夏天,江知秋的情况好转了许多,戴丽安为他做检查的时候调笑的声音都放大了。
江知秋已经不会出现幻觉和手抖的情况,戴丽安微笑的对着江知秋说道,“已经好转很多了,不过还是会有一些后遗症,比如发情的时候出现焦虑暴躁的情绪都正常的,不用担心,平时吃点维生素片还有抑制药就可以了。”
听到这些,江知秋才微微点头,和艾克里说道了两句。
他没注意戴丽安忧郁的蓝眼睛和欲言又止的眼神。
后来江知秋出入学校的时候,总会看见戴丽安常坐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
艾克里有一次看见了戴丽安还热情的打招呼,才发觉,原来戴丽安是想追江知秋。
面对这样时髦讲话又不带个门的女性alpha,江知秋是真的提不起兴趣,而且还跟踪他。
不知道为什么,江知秋心里发闷,怎么自己的追求者都喜欢跟踪自己呢。
嚼着意大利面的江知秋塞着梆子鼓鼓的,时不时看两眼正在办公的章轸霜。
“明天我们就回去吗?”江知秋嚼完口里的意大利面,抬头询问章轸霜。
“嗯,明天就得回去了,堆积的文件太多了,我的秘书说再不回来,他就想辞职了。”章轸霜按下笔记本的按键,头也不回的与他说话。
江知秋心里有些纳闷,戴丽安说自己脱敏的时候,怎么章轸霜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不好去问,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心里又有些发虚。
可是不问心里又难受,反正哪哪都难受。
他自顾自的生了会儿闷气,用拆叉子用力的去查桌上的圣女果,正在忙碌的章轸霜也没注意他,头也没抬。
过了几天回国了,坐在飞机上的江知秋盖着毛毯,闷闷的看着还在忙碌的章轸霜,没有开口,闭上眼睛睡觉。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又郁闷的几天,还在想这件事。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一件又一件小事给忘记了。
比如,章轸霜在某一天起床给他戴了一颗镶着红宝石的钻戒。
再比如,章轸霜偶尔回家会给江知秋带束玫瑰让他在花园里养着。
再比如,章轸霜发情的时候,即使在难受也不会去碰正怀着孕的江知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发情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一件小事被堆积在一起,他逐渐忘记了要告诉章轸霜脱敏的尴尬事,只不过像平时唠家常的时候,随口说一下,在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章轸霜听着江知秋说话时,有些红润的眼角,心疼的不得了。
晚上抱着江知秋不松手,说一辈子都要缠着江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