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心得多憋屈。
难怪贺宁信上说,京城人都知道夏校尉冷落这个贵妾,也难怪久别重逢,她问起他好不好,他的表情那样的一言难尽。
姚玉珍怀着安定郡王的孩子却赖给他,偏偏为了祖母的健康,又不能休掉她,也不能找皇上讨公道,这得多闷。
她心心念念的夏子程,就这样被姚玉珍跟安定郡王糟蹋……
现在仔细想来,姚玉珍的女儿眼睛跟安定郡王一模一样啊。
可恶的姚玉珍,可恶的安定郡王!
一个明明已经定了口头亲,却转头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不安于室,一个明明知道那是别人定下的妻子,却还是勾引上床,也不是好东西。
难怪当时在宫中,安定郡王费尽心机要把姚玉珍许给夏子程,积极得连皇太后都觉得不对劲,一来是给自己甩锅,他不想收姚玉珍,更无所谓她肚子里的孩子,二来也是一种羞辱——羞辱夏子程,你的长子或者长女,没有夏家血缘,等到十几年后再说出来,一定很有意思。
想到这里,尚灵犀握紧了拳头。
此刻见两人,越看越厌恶,只希望他们滚远点,别再出现在自己眼前,那真是污了自己的眼睛。
安定郡王反应很快,“尚将军莫生气,本郡王是什么人,京城哪朵好花不想攀上来?这种事情你情我愿,要不是这女人大胆热情,约本郡王到房中一叙,哪会有后来的事情,要说也只能说本郡王当时年轻,把持不住。”
“我约你到房中一叙?”姚玉珍尖喊起来,“是谁说我身上花香诱人,想必在秘密的空间会更浓郁,对我绝对不会无礼,只想知道一下这香味到底能多浓,要不是你费心勾引,我跟夏子程口头亲都定了,我哪会在路上对他冷淡不耐烦?导致后来我只有贵妾名分,他也不愿替我争取。”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没勾引过你啊,难道不是你以为自己攀上我,就能当郡王正妃,这才如此积极吗?”
姚玉珍被戳破心事,只楞了一下又继续,“那是谁一路在我耳边甜言蜜语,说想永远跟我在一起,要不是你一直这样哄骗,我哪能上当。”
安定郡王倒是一派轻松,“讲上当太严重了,就是归途寂寞,互相做个伴而已,况且你也太没自知之明,一个七品医官的庶女,给我当姨娘都嫌太多了,怎么可能当正妃,你要是把心思放对地方,回程路上多哄哄夏子程,他那种个性肯定替你争到底,一定给你当正妻,到时候你就是正六品的夫人,能享诰命,可惜啊,你太贪心了,见到本郡王就攀,一路上对夏子程不耐烦,各种丑态毕露,这才两头都没有。”
“是谁害得我两头都没有,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断说王府有多大,世子的院子又是连五进,敬亲王跟敬王妃多慈祥,一定会接受你喜欢的人——你这样一直诱引,我当然会以为你想娶我进敬王府。”
“就是你贪,你不贪心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若是要了人就得娶,那金小姐、尉迟小姐、汪小姐等这些名门淑女,早塞满本郡王的后院了,你们这种女人啊,爱慕虚荣,以为有了夫妻之实就会有夫妻之名,想多了,本郡王没这么闲。”
“只恨我当时才十八岁,涉世未深,相信你的鬼话,这才耽误自己一辈子,现在木已成舟,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娟儿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管,给我一张新的户籍纸,再给我一万两,我以后都不会烦你。”
“你要烦也可以,反正我的烂帐又不差这一笔,你以为金小姐、尉迟小姐她们没告过御状?可是皇祖母跟皇伯父疼我啊,现在也依然如此,倒是你,我知道丢夏家的脸你不在乎,但丢姚家的脸呢?你的姨娘可还有命,你的弟弟可还有命?到时候只怕你的祖母会把气出在你的姨娘跟弟弟身上,姚玉珍,别想威胁我,想想以后该怎么过日子才是正经。”
“你好没良心,骗了我的身子,骗我给你生了女儿,却这样对我——”
尚灵犀听得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姚玉珍连床笫之事都要掀出来,忍不住开口阻止,“都闭嘴,本将军不想听你们的肮脏事。”
声音不大,但威严十足,安定郡王跟姚玉珍居然同时住了嘴,
尚灵犀冷冷的说:“钦差大臣既然已经传达圣旨,也该回京了,此地是军营,不是钦差大臣这等尊贵的人应该来的地方,至于姚玉珍,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离开军营,要去哪里本将军不想管,你想去死也可以。”
安定郡王知道现在不是哄尚灵犀的时候——反正离她退役还有几年,他能慢慢磨到她同意为止。
于是道:“既然尚将军这样说,本郡王这就准备回京了,期待尚将军凯旋归来,到时候我请尚将军喝酒。”
“凯旋的祝福臣收下,但喝酒就不必了。”
安定郡王也不恼,面对姚玉珍刚刚的指责跟诉苦,也只当作没听到,轻轻松松转身离开。
尚灵犀看了姚玉珍一眼,“还不走?”
“我……我能去哪?”
“去哪都行,离开军营就好,姚玉珍,一个时辰内你还在军营,我就杀了你,好,现在开始算时间。”
姚玉珍跟她相识多年,自然知道她言出必行,于是急道:“那尚将军给我点银子吧,几百两也可以,我在夏家被禁足,连月银都没有,这趟西行,已经花光我所有的体己了。”
“我有银子,但我不会给你,我说过,已经开始算时间了。”
污辱了夏子程,还想她给银子过晚年,别想,要不是滥杀有罪,她早就把姚玉珍的人头绞下,给夏子程当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