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菡趴在旁边,看了她一眼。
阮倾雪扯着被单,“今天拍摄也挺顺利的。”
“哎,”祁斯年叹了口气,“我爸今天让我看了十个合同文件,让我判断价值。”
阮倾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切出语音界面,发现祁野发来消息,【门外什么声音都不用出来。】
这句话毫无征兆地戳中了阮倾雪正在担心的事情。
她心跳一滞,甚至没听见祁斯年说什么。
好在祁斯年似乎自己就能完成整段对话,末了说着,“我这两天抓紧忙完,好去接你。”
“早点休息,晚安。”
电话挂断后,喻菡忍不住,“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今天的事情。”
阮倾雪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说,“我不想跟他说这种事情。”
“可是他都跟你说了他不好的事情。”喻菡谈过男朋友,也不能算是成功,但好歹算有经验,“谈恋爱不就是要个情绪价值。”
其实最开始她是说的。
阮倾雪记得她大二那年,他们参加了北城电视台的演出。
回家之前去了庆功宴,行李被热情的赞助商先寄存在他们的保姆车上,结果到了饭桌就不停地劝她们喝酒。
阮倾雪谎称自己吃药不能喝酒才躲过一劫。
晚上九点钟,几个喝醉的男人又叫她们去唱歌。
压着她们的行李,到了晚上十点钟还没放人,阮倾雪那个时候才十九岁,她没见过这场面,她那个年纪甚至都没有在外面玩到十点之后不回家。
阮倾雪害怕地给远在欧洲的祁斯年发消息。
她记得祁斯年,发了几个哈哈哈大笑的表情包,然后安慰她,“庆功宴都是这样的,不玩到晚上十二点一般不散场,我们还玩到过一两点。”
“电视台我接触过的,都是体面人,闹出什么丑闻他们还混不混了,别多想。”
“你要是实在担心,我电话随时通着,你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阮倾雪在那一瞬间觉得,有些话说出去是没意义的。
祁斯年的身边都是好人,他有的时候无法理解她敏感的想法,但他已经尽力在表态。
有了祁斯年对比,她总是会反思自己是不是顾虑太多,可她又无法忽略自己真实的感受。
何况,他远在欧洲,她又能要他做什么呢。
她也不能这么任性。
“我们还没谈呢。”阮倾雪弯起眼睛马虎过去。
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微妙念头在隐秘的角落若隐若现。
她喜欢他太阳般的热烈开朗,可大雪倾覆的时候,太阳是躲起来的。
与此同时,祁野靠在走廊边,手里把玩着一张房卡和一块蓝染碎布。
在听到电梯不知是第几次“叮”地一下时,他微微偏头,细碎的光影从他额前发丝穿过,落入眼底。
地上“咔哒”细响。
同时电梯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