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的每一句发问都问在沈轩的疑惑之上,是啊,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此狐疑过,为什么他不记得车祸时的事,不记得车祸前一年的经历,还有顾城周,他为什么会和顾城周死去的恋人沈小草长的如此像,为什么他的母亲陈白凤在听到溪水一中这四个字时神色明显的慌张了。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那声音的主人走向他:“你一定也充满着疑惑吧?我这就帮你回忆回忆。”
说话间那人将一支注射剂注入了沈轩裸露在外的手肘
一针注射|进去,沈轩昏睡了过去。
那被他遗忘的十六岁到十七岁的记忆逐渐在他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五年前,溪水一中
沈小草因为学校的互帮互助的活动住进了顾二狗家,陈梅极其体贴的买来一张豪华大床,陈梅吩咐师傅将床搬进房间时,顾二狗正带着沈小草回家。
陈梅立马指着那大床与沈小草大方道:“沈同学,以后就把这当成自己家,把这当成自己的床,爱怎么滚就怎么滚,滚到把我家小子踢下来也没事!”
沈小草顿了顿,心想,我睡觉从不打滚,又想,谁睡觉满床打滚啊?他一扭头正看到顾二狗嗔怪的又娇羞的看了一眼陈梅道:“姐!”心下了然,心道,哦,原来满床打滚的是这位。
于是在当天晚上,出于安全考虑,沈小草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来到了沙发,决定在顾家客厅安家。顾二狗委屈巴巴的抱着他的柯基抱枕扒拉着卧室的门可怜兮兮道:“小草|你不进来睡吗?”
沈小草瞥他一眼,道:“我怕你满床打滚。”
“我不打滚的!”
“哦?”
顾二狗被沈小草这冷淡一瞥心虚道:“偶尔小小的滚一滚。”
“但是”顾二狗举着两个手指头道。“我可以发誓我不打呼噜也不磨牙,真的!”
他又说:“我不是非要你和我一起睡,是这样的,我家客厅里没空调,我怕你热。”沈小草抬头不动声色的看向隐藏在天花板上的镶嵌式空调,气氛一度尴尬,顾二狗说谎被当场抓包,汗都流下来了。
他弱弱解释:“其实客厅空调坏了”沈小草从沙发缝里摸出一个遥控器,对着空调的位置按了一下,随着“叮”的一声,客厅的空调运转了起来。
沈小草淡淡的看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顾二狗:“”
完蛋了,他该怎么解释才好啊!
正好,此刻陈梅推门出来上厕所,顾二狗抓到了救星,连忙冲睡得迷迷瞪瞪的陈梅道:“姐,你什么时候把空调修好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陈梅睡了半夜起来起夜,被顾二狗一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他们家的空调什么时候坏了?
沈小草也不去揭穿他,安静的铺着自己的沙发。
陈梅这才揉揉眼睛看着她那抱着柯基抱枕,依门做贵妇状的弟弟道:“周周,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门口干嘛?”
顾二狗闻言瘪了嘴:“小草”
陈梅这才看到那正准备在沙发上睡下的沈小草,沈小草刚刚洗过澡,本就透白的皮肤在月色下显得愈发苍白,沈小草乖巧的抱着被子睡沙发的模样既懂事又可怜!任谁见了都母爱泛滥。
陈梅也不例外,陈梅哎呦一声冲上前:“沈同学你怎么睡这里!”她看向那守在卧房前的“罪魁祸首”笃定道:“是不是周周不让你进房啊!”
沈小草想说,是他自己不想睡卧房的,只是这话还未说出口,那陈梅便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嘴边做作的摇了摇以央视译制腔的口吻道:“哦,沈同学,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一定是的!”陈梅指向顾二狗。
沈小草:“?”
她戏精上身,双手叉腰,仿佛在表演舞台剧般道:“周周啊!沈同学不过只是个柔弱的男孩子,第一天来咱们家,你就欺负人家,还让人家睡这沙发?
姐姐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可知道沈同学他今天晚上可是牺牲了他自己宝贵的学习时间来教你化学,你这个杀千刀的才刚刚得了人家的好处,怎么可以这样恩将仇报!”说话间甚至带出了渲染情绪的肢体动作。
“哦,我的天啦!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狗弟弟!”陈梅越说越激动,直接来到客厅放置她老母照片的供桌前,一把掀开蒙在照片的黑布,扑通一声,跪在她老母面前哭泣道:“母亲啊!都是女儿不孝啊!还是没能把弟弟教好呜呜呜”。这一通情绪转化之快中间没有过度堪比奥斯卡影后。
顾二狗此刻也抽抽搭搭:“姐,不是我呜呜呜。”不愧是姐弟,两人情绪转化的能力快的不相上下。
而此刻唯有懵逼能概括沈小草的心情。他一直以为那里只是单纯的盖着快黑布而已,怎么知道黑布下蒙的居然是顾二狗和陈梅早逝的老母的照片,他想大晚上的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陈梅还嫌不够劲,直接将照片端起强行塞进顾二狗的怀里:“你自己和咱老母解释。”
顾二狗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妈妈对不起啊,我也不想的。”
顾二狗端着照片来到沈小草面前:“妈妈您来帮我劝劝沈同学吧。”
顾老母那苦大仇深的脸猝不及防的被顾二狗怼到沈小草面前,顾母的神态栩栩如生仿佛在说“小朋友啊,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呀?阿姨今晚来找你谈谈哈。”,当场给沈小草这个信奉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者吓到心跳180。
沈小草二话没说,抱着被子飞也似的跑进了顾二狗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