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我們兩個人。」
楚照應下。
春夜仍然涼絲絲的,一陣風吹過來,楚照打了個噴嚏。正好旁邊站了翠微,又開始急吼吼地給她生炭了。
「上次公主殿下送來好多金銀絲炭,明年冬天過完都用不完這些。」她一邊撥弄炭火,一邊又碎碎念開了,「只不過您還是要記得多添衣服,或者弄些風領圍巾啥來的。根據我的了解,這起碼還得再冷上一個月。」
……
翌日清晨,天微微泛出魚肚白色,楚照便一身白衣,和紅楓一道出宮了。
那車夫語氣很客氣,只是殷勤地為兩個人搭好了腳凳,就不再說話了。
看起來像是宮裡面的人,怪不得寡言少語的。
車廂中二人相對,楚照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盯著紅楓,問道:「你就是對何門領說的,我出去視察京中產業?」
一時半會兒,楚照還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京中有什麼產業。
紅楓吞吞吐吐,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她說,去的是晴瀟樓。
車廂中的氣氛,霎時間凝固起來,凝固且沉默。
楚照尷尬地抽動了一下嘴角,誰家好人大清早偷偷摸摸地從宮裡面出來往青樓走?
沒關係,她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她出來了,就一定去找錢霖清。
然而紅楓又補了一刀:「何門領說他有空,他知道預計的時間,會過來接我們,然後一起去晴瀟樓。」
楚照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頓感無力,索性躺在後面的頸枕上面。
她只求這莫名其妙的出行不要被人看到——萬一又碰到一個喜歡調查人出行的。。。。。。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早上出來真是一個好決定。
她們終於出宮來了。
甫一下馬車,何桓生便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瘩冒了出來,他今日也穿著簡樸。
除去臉上那猙獰可怖的疤痕,一眼看去,何桓生倒只是有個屠戶風範。
「殿下,屬下實在是欣慰,您居然想起來京中視察產業。」他熟絡道。
楚照只能應下:「嗯,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專門看過。兄長死了,我肩上的責任更大了。」
何桓生欣慰道:「殿下要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你別太放心。楚照假笑,笑得溫潤。
京中早市人也不少,三人很快混入人群,何桓生帶路,往晴瀟樓去。
在路上,他還憤怒道:「那劉匹夫打晴瀟樓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殿下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屢次過來找大殿下,談起此事,話語間多有撩撥——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想侵吞了這晴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