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猝不及防听到人声,强大如云归山都懵了一瞬,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喂?哪位?”舒锦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不认识,但是国内的,他的新号码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才对,“是打错了吗?国际长途很……”
“没打错。”云归山突然出声。
“什么?”舒锦模糊觉得响在耳畔的声音有些熟悉,可因为刘老师说过他这种被近距离爆炸声刺激过的听力,恐怕得有个一周左右才能恢复如常,所以他这会儿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真被震出毛病了,怎么就听到……云归山的声音了?
舒锦又拿开手机看了眼那串号码,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使劲贴在脸颊上后,他又控制不住音量地问了句:“不好意思,我最近听力可能出了点问题,您刚说什么来着?”
“……听力为什么会出现问题?”
“艹!”
舒锦条件反射直接把电话挂了,这次是真听清楚了。
他本来就是因为睡姿不老实,蹭到小腿上伤口疼醒的,这会儿突然听到云归山的声音,杏核眼都被他睁得溜圆,挂完电话那一瞬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云归山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那个号码再次打了过来。
舒锦强装镇定,拧了自己胳膊一把,才敢按下接听键。
“就这么讨厌我吗?”云归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筒失真了,完全听不出情绪,平铺直述的语气,硬生生把一个本该是疑问的句子,说成了肯定,好像为了体谅他临时性耳背,对方说话音量有意抬高了点,语速也放慢,“为了躲我,这么有能耐的一头扎非洲去了?你那小脑瓜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没讨厌……”舒锦瞬间急了,谁都不可以否认他对云归山的喜欢,哪怕是正主自己也不可以!只可惜对面那人好像完全认定了这个结论,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又是一句追问。
“你有受伤吗?听力是因为袭击受损了?”
“你怎么知道这……”又是一件让他诧异的事。
“文崇洋看到晨间新闻了,说没有人可以商量,他打不通你电话很担心,我才要了号码来试一下的,没有冒犯你隐私的意思。”
“我没说……算了。我,没事,爆炸是在附近,但我们都没事。”
“方便开个视频吗?”云归山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又再次快速切换了话题。
“啊?!”舒锦睡懵了的大脑彻底跟不上对面这位主儿了。
“不方便吗?那我等下和文崇洋说一下吧,或者你自己和他联……”
“方便,电话先挂了。”挂了电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顺着云归山的话走,舒锦叹了口气,明白受伤的事儿是瞒不过了。可相比之下,他更不想让文崇洋知道,那个二哈要是知道他受伤了,怕是会直接坐下一班航班杀过来,对着他念完这半个月时间的经!
点开对话框,看着自己并未发送成功的几条信息,午夜eo场的低沉情绪早已经被他妥帖收好,舒锦垂眼找到视频通话点下后,就等着云归山接听。
云归山在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就发现那边还是一片漆黑,屏幕里的整个房间,就只有一盏小鸡夜灯亮着,模糊映亮了床头那一圈的范围。
看着盖了薄毯半侧着身子靠在床头墙壁上的舒锦,他仔细打量了下:“你受伤了。所以当时你也在现场?”
舒锦都忘了自己眉角当时在摔倒擦到了,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擦伤,他本来以为光线不强并不会被注意到:“……我们当时正好出诊完,在回医院的路上,没想到……”
“还有哪里受伤了?”同样靠坐在床头的云归山,藏在被子里的手,拇指一直在摩挲着食指关节,“肩膀?腿?”
看着瞬间警戒起来的舒锦,云归山明白自己猜对了,这下是真压不住担心了,坐直身子盯着舒锦看:“让我看看,或者我现在打电话给文崇洋,让他自己来问。”
“你……”自觉被威胁了,舒锦有点词穷,不自在的动了动腿,“就小腿上划了条口子,连针都没缝,我们这边的医生都看过了,说没事。”
他的话说完,望着屏幕里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的云归山,只能妥协地轻抬了下右手举到耳边晃了晃,屁股不自在地又往后挪了下:“好嘛好嘛,我投降。给你看,但你不要和文崇洋提哦,要不他敢立马杀过来,我可就要被他烦死了!”
一手扯开毛毯,舒锦弯了点腰,翻转摄像头,屈起左腿拿手机对准裹着纱布的伤口,照着比划了下,“喏,就是这,伤口大概五公分长,但不算深,勤换药会恢复的很快的……你不要担心。”
看着屏幕里包裹在白皙小腿上泛着血色的纱布,云归山眉头彻底拧巴上了,嘴里却还在不依不饶:“……我有什么资格去担心。还早,你接着休息吧,挂了。”
你俩的感情真好
“哎我……”
看着通话中断的提示条,舒锦突然觉得胸口比身上刺痛的伤口,还要煎熬难忍百倍,“呼~没关系的,舒锦。没关系,这不就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嘴里是这么说的,可翻看着通话界面,舒锦却还是违背意志的把云归山的来电号码存储进手机里,他在填写姓名时犯了难,犹豫再三后只留下一个句号。
接近黎明的时间,因为这通不在预期内的电话,舒锦再次失眠,熬到了快六点时,才再次勉强入睡。
而另一边挂了电话后的云归山,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反手给文崇洋回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