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不是听力受损了?!怎么说话这么大声还不自知?”眼科也归类在五官科里,刘青燕对于耳科方面也有所涉猎,这会儿见到舒锦这个反应,真的越来越担心,“希望他是临时性耳鸣才会听不清楚的,快快快,我们先回去。”
眼见集市一片混乱,亚当妈妈还视力受损,他们干脆开口催促亚当赶紧先回去,毕竟恐怖袭击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她又行动不便,亚当此刻能守在身边最好。
等几人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的回了医院后,瞬间惊动了整个小组。
“这是怎么了?!不是去看诊了嘛?你们这是和谁打……”
佟卓上前扶了一把看起来最狼狈的舒锦,这孩子自己看不到,还一直在安慰他们别担心,可瞥一眼对方已经浸出鲜血的左腿裤管,还有众多集中在右侧肩胛骨位置的细碎划痕,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直接引着人到他的宿舍里,随手扯过一把椅子让坐下后,他才蹲下去,上手准备挽舒锦的裤腿。
“佟老师,别别,裤子挺脏的,自己来。”舒锦的耳鸣依旧没太大消退,还是无法完全正常和人对话,他只能边努力听边尽力辨认对方唇形。
腿上的伤,其实走到半道上他已经反应过来,觉得疼了,可担心会再次遭遇袭击,他只能咬牙坚持着,硬生生扛着钝痛走回了医院。这会儿被按着坐下后,可能是扯到了伤口,那股之前被忽略的刺痛,成倍反噬回来。
舒锦压紧牙关,忍痛快速抹高了裤腿,因为血液半粘在伤口上的裤腿被他利落拽开,小腿肚上一处长达五厘米左右的伤口映入眼帘。
“嘶。”一旁跟了过来的李若诗捂住了嘴,皱眉看着这条有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半凝固的伤口因为舒锦的动作,再次渗出殷红的血迹,顺着小腿没入他的鞋袜。舒锦一路上一声没吭,怕是担心他们知道后会放慢速度,再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还行,伤口不算特别深,好好感谢下你这条裤子吧。”佟卓本来也怕伤口过大,这会儿亲眼见到伤口后,才大松了口气,开了句玩笑后起身,从自己随身带着的急救箱里,掏出大瓶碘伏无菌辅料和纱布,又蹲回原处,镊子夹着棉球接住倒出的碘伏,从中心轻擦了几遍后,又换新的棉球猝不及防地加大力度狠按擦拭伤口。
他抬眼看了眼脸色刷白,直冒冷汗的舒锦,这小子忍性也大,愣是没叫一声。垂眼把棉球换了个面,往四周扩散着消完毒,辅料按在伤口上拿纱布包裹好,又用医用胶布缠得严严实实。
“成了,腿上的伤,就先这么着吧,创口不算大,不需要缝合。不过你最近换药,都来找我,我给你换,一定要注意避免伤口接触到外界环境,做好防护听到了吗?”
舒锦望着腿肚上被包扎严实的伤口,乖乖点头。
“我刚看了下,你后背只是衣服烂了几处,没有皮肉伤,只是青肿了几块,如果疼的厉害,你就去找王嘉拿药油给你推推,淤血揉散就好了。”
“好的,谢谢佟老师。”放下裤管,舒锦起身道谢。
李若诗他们已经去找医院里驻守的几位外籍医生了,讲了刚刚发生的那场袭击事件,若有人愿意前往,王嘉可以带着一起进行救助。
原本舒锦打算爱岗敬业地扛着摄像机再跟着去,被李若诗强行按下了。
“都成什么德行了,还敢乱跑?不怕伤口恢复不好再感染了啊?老实回房间歇着吧,你又不是专业医师,瞎凑什么热闹?如果你是担心视频问题,那等会儿我替你在现场录点东西。”
入了夜的布琼布拉,温度并不高,因为电力问题,舒锦并没有开灯。
因为大部分医生都去现场参与救援了,整个宿舍区就显得特别安静,而在和平年代,突然亲身经历了这么一场恐怖袭击,舒锦在木板拼接的简易床上根本无法入睡。
因为后背的砸伤,他没办法平躺,只能左侧着蜷起整个身子,睁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发了会儿呆,从枕头下掏出满格电,信号却只有一格的手机,舒锦干脆把手机网络给关了,开了飞行模式。
直至此刻,舒锦才敢小心翼翼地点进置顶对话框里,慢吞吞地打字,就好像,一位刚学会了拼音、牙牙学语的幼童,一字一句写得极其认真专注。
gato:其实我因为夜盲症,打小还挺怕黑的,结果这里因为各种原因,竟然还限制用电哦
gato:他们都以为我因为爆炸时的耳鸣目眩,就没看清楚四周惨状……也挺好,免得他们还要分出心神来担心我了
gato:怎么办,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那些受难者凄苦哀嚎的脸,我睡不着了
gato:……你还好吗?是不是已经生我的气,决定和我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
gato:爆炸那一瞬间,人们常说的走马灯并没在我眼前出现啊,是因为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给我个回放吗
gato:突然发现自己好害怕死亡,云归山,我好怕我会死掉
……
盯着对话框里每一条信息发出去后,紧随出现的红色感叹号,舒锦叹息着红了眼眶,但他只是把脸埋进手臂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后,红着眼睛定好闹钟,然后收起手机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亚当妈妈的眼睛,没有夸张,纪录片我真的看到过有位女士眼睛肿胀的可怕!
能被云云这么位品貌非凡的男士表达喜欢,我想几乎没人能拒绝吧。
舒舒现在就是有些理不清自己对云云的喜欢,到底只是单纯身为粉丝的那种守望着就好的喜欢,还是会把这人规划进自己的人生,渴望两人会有未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