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鹤问他,“好点了吗?”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司立鹤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像轻盈的吻拂过楚音的嘴唇。
楚音的呼吸又开始变得凌乱,他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但他的大脑和身体都不听他的指挥,被困在方寸之间却连推开司立鹤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执行。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像乍然的惊雷,吓得楚音心脏都停了一秒。
在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时,司立鹤的手摸进口袋,灵巧地取出了他的手机。
屏幕赫然显现邵风二字。
楚音定住了。
“是你老公。”司立鹤靠近仓惶的楚音,他不再询问楚音,而是当着楚音的面将手机丢到了柔软的地毯上,任由铃声响彻,不容置喙道,“可我不想你听。”
楚音已然无法思考,眼睫不安地眨动,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字来,“我”
司立鹤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出尔反尔,再一次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捧着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唇。
相比上次温柔的亲吻,这一次司立鹤亲得很用力,分开时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楚音的嘴唇。
楚音吃痛地想躲,司立鹤双掌固定着他的脸,野兽疗伤一般舔他被咬过的地方,低声说:“你先咬了我,现在我们扯平了。”
铃声戛然而止,十几秒后,又催命地响了起来。
楚音终于找回一点清明,他抿了抿唇,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下司立鹤,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可这样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
司立鹤再次吻了他,含糊道:“刚才我看到了一点”
楚音推拒的动作一顿,脸颊又热又烫,极端的难堪让他十指握了起来,司立鹤乘胜追击,“他那样对你,你还对他抱有希望?”
是啊,陈邵风那么地作践他,他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受辱?
可是这不代表楚音能跟司立鹤不清不白,一旦被发现了对楚音而言是灭顶之灾。
司立鹤却接着蛊惑,“他光明正大地出轨,你就没想过报复他吗?”青年摩挲着楚音的脸颊,“他有情人,你一样可以有。”
手机彻底安静下去。
楚音凝视着司立鹤幽深的眼睛,像被吸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不断地下坠、再下坠。
在他挣扎之际,司立鹤很珍惜地亲吻了他的额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结婚,有没有老公,我只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放松愉悦。楚音,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当你的秘密情人,带给你快乐。”
向来矜傲的司立鹤把姿态放低,眼神却充满了侵略性,一瞬不动地注视着将要到口的猎物。
楚音人生二十载活得谨小慎微,从来没有过如此刺激紧张的时刻,心脏像是无法负荷,跳得又重又快,几乎要破出胸腔。他还在犹豫,“会被人知道的”
“不会。”司立鹤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知道我们认识,对吗?”
楚音中蛊似的懵懵地点了下脑袋。
是啊,他们在外人面前八竿子打不到边,谁能想到私底下已经见过面、接过吻,而现在,他们即将有更亲密的接触。
司立鹤给楚音下了一剂强心针,“就算被知道又怎么样,我们一起面对,大不了你和陈邵风离婚,我会要你的。”
楚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太多的压力和因素使得他从未想过跟陈邵风离婚这一选择,可是司立鹤给他留了一条后路,他小心翼翼地、艰难地问:“你真的要我吗?”
司立鹤不假思索,“当然,你这么漂亮又可爱,我怎么舍得丢掉你?”
楚音的脸上出现极为复杂的神情,那是一种从来不被命运眷顾的人乍被惊喜砸中的惶恐和不安。
他还有很多很想问的话。
他想问司立鹤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想问为什么每次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司立鹤都会出现在他面前?还想问如果事态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司家真的能接纳他吗
可是司立鹤没有心思回答楚音的问题。
他制造那么多蓄意的偶遇,又把楚音骗来这里,无非是想跟楚音上床。
从在天台见到楚音的第一眼,司立鹤就想这么做了。
他又亲楚音,把楚音亲得迷迷糊糊不能自己,边亲边搂将人放倒。
出乎意料的是,有过两年婚姻的楚音比司立鹤想象中要青涩,只是被亲一亲、碰一碰,就羞红了脸闭上了眼睛。
司立鹤观察楚音的反应,不似作伪,但还是不大相信有过经验的楚音会这么的羞怯,他在心底认定楚音是故作矜持以抬高身价,却又不得不承认楚音的行径确实让他觉得可怜可爱。
他让楚音睁开眼睛,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明晃晃的灯光里,楚音像一块通体雪白的玉,可惜司立鹤不能给这块玉染上颜料,只好用冗长的接吻来取代其它行为。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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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觉得自己疯了。
天蒙蒙亮时,他陡然惊醒,一扭头,司立鹤如雕塑般线条分明的侧脸引入眼帘。
他居然真的跟司立鹤上床了。
比起一时情动后的高兴,现在更多的是做错事后的恐慌,楚音捂住脸,身体酸脑袋痛,茫茫然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立鹤睡眠浅,一听到动静也转醒,见昏暗中楚音脸色苍白,调亮床头灯,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昨晚闹到半夜,楚音睡不到三个小时。
楚音红着眼,还有点稚气的脸露出惶恐的神态,嘟囔半天,憋出一句,“果果还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