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接下来的几天,宁柯倒算是终于明白了谢行这句话的意思。
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人胁迫到这种地步,其实很难还能对谢行有好脸色。
但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
谢行这几天都是兴高采烈地起床,顶着自己的冷脸兴高采烈地伺候自己,然后再兴高采烈地去上班。
除此之外,只要谢行和自己同处一室,没隔几分钟就会控制不住地来亲自己,除了嘴唇之外,还有额头,眼睛,鼻梁,下巴和脖颈。
属于青年人的灼烫的呼吸扑到自己的皮肉上,整个人都像要被烧起来一般。
宁柯几乎要被他亲麻木了,他的皮肤本就容易留痕,就这么没过几天,他的侧颈上就全是绯红的吻痕,活像是被狠狠地蹂躏过一样。
而且,谢行对于把自己关起来这件事也很有执念,但是宁柯手腕部位的皮肤太过纤薄,平日里就能看见蜿蜒的青紫色血管。
仅仅被领带绑了一个晚上,宁柯的手腕就被磨得通红,几乎要掉了一层皮。
于是等到第二天宁柯午觉睡醒起来,就发现手腕上的领带被换成了一条银亮色的链子,腕部被锁住的环扣里侧还被包上了一层柔软的棉布。
长度很长,但是仅仅够自己走到浴室。
宁柯面无表情地晃动了一下手腕,听着银链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秘书办的小姑娘们随口讲起的霸总家的金丝雀的故事。
天杀的,他宁柯两世英明,做了两辈子霸总,也从来都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还栽得这么彻底。
甚至对方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儿。
如果说这些都还算宁柯可以忍受的范围,但是谢行甚至连他的一日三餐也想一手包办是他真的无法理解的。
谢行热衷于一勺一勺,一筷子一筷子的亲自喂自己。
但是宁柯最讨厌依赖别人,他本来很坚定地要拒绝,谁知道只要自己不张嘴,谢行就又要强行吻自己逼迫他开口。
宁柯知道自己肠胃比较脆弱,经不起赌气的糟践,最后也就只能就此作罢了,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谢行的照顾。
其实不得不说,抛开宁柯自身的抗拒之外,谢行对他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的,被伺候的躺平生活也很美好。
宁柯甚至也在半梦半醒或者被谢行亲得不太清醒的时候恍恍惚惚地想到,也许他真的会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甚至说是爱人。
但是那个另一半不应该是他。
且不说什么哥哥弟弟的关系,宁柯自己又不是什么老古板,只要不被有心人发现来对付公司就都不是大事。
真正的问题在于,上辈子时他已经吃尽了期待所谓真情而带来的苦头。
亲情,爱情,友情,这些情感他都有过期待,但是最后除了失望和背叛什么都得不到。
他甚至被原本信任的朋友下过那种见不得人的药,虽然最后也没有得逞,他也把那人扭送到了警局。
上辈子时的他身体更不好,气色肯定也偏苍白虚弱,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己这副身体有什么可被人觊觎的。
从此之后,宁柯就再不愿,也不敢付出真心。
他不大会爱人,应该也没有人会来爱他。
也许就是他倒霉,生来死去,他就合该孤身一人。
而且谢行在他眼里,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儿,前一秒还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撒娇,下一秒就像个土匪一样把自己绑过来搞强制。
这谁能接受的了?
所以在不知第几天时,宁柯别过头躲开了谢行递过来的一勺汤,转而目光平淡地看着他:“谢行,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其实这段时间两人很少有语言交流,严格来讲,只要宁柯能愿意多看他一眼,他的快乐就能持续一整天。
但是这次谢行却没有回答,他垂下眼错开了宁柯的视线,顺便把那勺汤塞进了自己嘴里。
“谢行!”宁柯不觉提高了嗓音,略微皱着眉歪头看向他:“我已经很配合你闹这么一出了,可是我不可能连续十来天对公司不闻不问。”
闻言,谢行终于抬起了头:“哥哥不用担心公司。”
“有我在,现在公司什么事也没有,我对秘书处的说法是你想在国外休一个长假,包括宋洋哥在内,没有人怀疑。”
宁柯愣了一下,转瞬便想起来了什么,脸色不由得有点难看:“所以……你该不会想一直关着我?”
谢行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垂下眸子,把扣住宁柯手腕的那根银链一圈一圈缠到了自己的手掌上,直至银链变得越来越短,而两人的距离也被强迫着变得越来越近。
谢行反手握住了宁柯腕骨突出的细瘦手腕,探身在青年漂亮的眉骨上轻吻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执拗:“这样不好吗?哥哥。”
“我可以照顾哥哥一辈子。”
“……”
好?好个毛线啊,谁会喜欢每天被关在卧室里,不见天日,足不出户的日子,还要被人压着占便宜?
宁柯被气得一时没喘过来气,但是多年来的教养,也许还有对这个小孩儿的恻隐之心,让他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用没被谢行握着的另一只手按了一下太阳穴,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得很啊。”
宁柯的肤色太白,如今因为被气着了,难得的漫上来一点绯红,显得那张脸更招人了,谢行没忍住,又在他秀挺的鼻梁上亲了一口。
青年别过头躲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滚。”
这应该是他能说出的最难听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