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铭的车开在了一栋有些老旧的单元楼附近,车开过楼下,还能看到大爷们聚集在一起下象棋,大妈们在另一边空地上扭着秧歌,看着生活气倒是很足。
单元附近有个烧烤店,看着生意火爆,经过那里的时候杏儿突然紧紧的贴上了车窗,盯着那个烧烤店里正忙里忙外的老板和老板娘不放。
王兴安顺着杏儿的目光向车窗外看去,烧烤店叫老兵烧烤。
王兴安问杏儿:“你想吃烧烤吗?”
杏儿点了一下头,但随机又摇了摇头:“没,没有……”
王兴安:“我们明天就去吃。”
贾铭住的地方在单元楼靠里面一点的位置,路边也没有照明用的灯,黑乎乎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半路上贾铭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说是电线短路了,物业派了电工过来修,但是过去这么久了也不人过来修。”贾铭站稳了身子后有些尴尬的冲着身后的两人笑了笑。
贾铭的家不算大,一个小客厅一个小厨房一个卧室,还有一个用来放杂物的储物间。
杂物间里也干净,多放些米面和过年时别人送过来的年货,也就是饼干燕麦烟酒一类的东西。里面有一张闲置的床,贾铭热心的帮二人铺着,还不忘去卧室里帮他们找洗漱用的一次性东西。
贾铭:“洗脸上厕所的地方在厨房旁边的那个小门处,你们今天就好好的在这里休息,有事叫我就行。”
几个人交谈之间,卧室突然就传来“咣当”一声巨响,还隐约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贾铭明显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才急忙向卧室跑去。
王兴安有些好奇,就也跟着走了过去。
卧室里的灯没有客厅的白炽灯亮,是以前乡下人喜欢用的那种老式的黄光灯泡,整个房间散着昏暗的黄光,让人觉得莫名压抑。并且空气里散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王兴安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股味道……有点像是那种腐烂的肉散发出来的,蛋白质溃败的腥味,夹非常浓重的药味。闻多了叫人胃里直泛酸水。
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溃烂的女人,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毯子的颜色包括身下整个床单的颜色已经被身体上腐烂的肉渗出来的脓液给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已经看不清楚本身的颜色了。
女人浑身都是黑紫色烂掉的肉,有些因为她的挣扎已经脱落了下来,露出皮肉下面鲜红的肌理,混着黄绿色的脓血,就像一具活着的丧尸一样。
她发不出声音,但是又疼,只能嘴巴里面嘶嘶嘶的抽气。双臂吃力的抬起,像是想要抓住空中的什么东西一样在胡乱挥舞着。
杏儿有些害怕的往王兴安的身后躲了躲。
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床上的女人费力的转动了头向王兴安那边看了过去。
女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王兴安,突然她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似乎是想要坐起来,一双胳膊伸的直直的,整个人都躁动不已,在床上扭曲抽搐,仿佛是想要跳起来抓住王兴安一样。
贾铭淡定的拿起床头柜上刚才被女人推倒在地上的电热水壶,而后拉开柜子找了一个小药箱出来。
王兴安:“这是……?”
贾铭一边把药箱里的药一片一片的拿出来放好,一边道:“这是我的老婆,几年前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医院的医生一直治不好。为了给她看病,我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老婆这个人体质很特殊,她对所有麻醉药品都过敏,医生说强行注入麻药可能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可是药吃遍了,那些偏方也用遍了,就是不见得好,反而更严重了。她这个体质,甚至连镇痛药都不能用。医生说有种药材,无色无味,但是依旧可以起到很好的止痛麻醉效果,到时候可以做进一步的放疗,但是那种药材很久之前就因为那个所谓的特大案件,已经被停止进口了,国内掌握药材制作的人也全部销声匿迹。”
说话间,他已经分好了药片。手心里一撮白花花的药片看着量还不少,想要喂给女人。
但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些抵触,一直在摇头,拒绝服药。她挣扎之间竟然一股脑的翻了身,向着王兴安的方向爬了过来。
贾铭一把将人扯了回去,强行掰开女人的嘴巴将药直接捅了进去。二人推拉之间,又有一块黑色的烂肉从女人身上掉了下来,看着触目惊心。
王兴安注意到,这个女人的牙齿似乎也全没了。
贾铭也在这个时候解释道:“我老婆她因为这个病,精神其实也出了些问题。我听别人说,你们这个地方有个老神医,那个人或许知道怎么治我老婆的病,所以我就带着我老婆过来了,一边工作一边打听那个老神医。”
后边的杏儿听了贾铭这话,默默的探出了脑袋,小声说:“没有味道就可以麻醉人的药……我舅妈好像就有,她用那个给村子里的人割痔疮割包
皮的。”
贾铭一听杏儿这话,整个人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他激动的两步走了过来问杏儿:“真的假的?!那你知道你舅妈那些药是怎么来的吗?”
杏儿:“是她自已调的,那个药我舅妈说是他们吃饭用的家伙,一般不传外人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如果想要治这种病,找我舅妈看看也行。”
贾铭听到这话,语调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好好好,我们,我们明天就去找你舅妈!你们今天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啊!”
杏儿:“……”
半夜,杏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王兴安躺在旁边,问:“怎么了?”
杏儿轻轻咬了咬嘴唇,默默的向王兴安身边靠去。她搂着王兴安的胳膊,软软的脸颊蹭了蹭男人:“只是觉得很奇怪。”
王兴安:“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