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解释吗?像她这样被吓唬就全盘招供了,也真够没用的,还想当细作呢,呵呵。
“你这丫头,倒也坦白。”老爷爷却因为这话,对她有了几分侧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称心。”她低头答道。
“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老爷爷问,“就算是平日,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来的。”
“哦,所以……这里是何处?”称心仍旧满脸迷惑。
“这里是凌霄阁。”老爷爷看着她,“你这丫头,总不至于连凌霄阁也没听说过吧?”
“凌霄阁?”她恍然大悟,“哦、哦,是长祁王妃从前的居所。”
“不只是长祁王妃,”老爷爷抚着胡须,“也是从前阮太妃的居所。”
阮太妃?对了,她知道,那是长祁王爷的母亲。
听闻这位阮太妃早年最受先帝宠爱,因为先皇后嫉妒,被逐出宫闱,后来先帝因为她而退位,与她一直隐居在这静和庄中,直到她辞世才回宫去……
“这凌霄花,也是阮太妃在世时最喜欢的花。”老爷爷指着院墙上的藤蔓又道。
“原来这是凌霄花啊!”称心叫道。
这金灿灿的喇叭花,便是南方极常见的凌霄花吗?她的家乡并无此花,只听娘亲提起过……
“可惜今年凌霄花开得不好,”老爷爷叹息,“不若往年的一半。”
“今年气候不好吗?”她不解的问。
“也不知怎么了,某些花蔓就是不发新芽。”老爷爷又是蹙眉又是叹息,“难道真是花寿已经尽了……”
“说不定新芽被什么给咬了呢?”她如此说着,“听说凌霄花苞就是从新冒的嫩芽里长出来的,新芽若断掉,花儿也就开不了了。”
“你这丫头,从哪里听说的?”老爷爷有些难以置信。
“我娘亲说的。”称心一笑的说道,“她从前走南闯北,有些见识。”
“但也不知是被什么咬了,”老爷爷抚着胡子,“若缺水,可浇水;若少肥,可施肥。但这样的状况却防不胜防,我也不是天天都在这庄里,不能天天让人盯着它。”
“我可以天天来瞧它一瞧,”她很乐意的说着,“但也不一定管用……”
“看来你是真心喜欢这花儿,”老爷爷也笑着,“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我不在的时候,你盯紧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老爷爷,你到底是谁啊?”称心忍不住问,“是这府里的管事吗?”
“我?”老爷爷一脸神秘,“我一般不太管事的,但他们若有什么大事,都会先来问问我。”
“那就是大总管喽?”她猜测着,“不常在庄里……是替少主到村子里收租去了吗?”
“算是大总管吧。但不在庄里,也未必就是去收租啊!”老爷爷笑呵呵的停不下来,“你这丫头,以后叫我黄爷爷便可以了。”
“黄爷爷!”称心当下不疑有他,甜甜地叫道。
“你这丫头,甚讨人喜欢。”老爷爷笑道,“我会告诉他们,让你自由出入这凌霄阁,以后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多谢黄爷爷,”称心忽然又犹豫的说:“不过,另有一事……今天我违背少主的命令,擅自出来乱逛,还请黄爷爷替我隐瞒。”
“这个自然,”老爷爷对她点头,“趁现在谁也没发现,你赶快回去吧。”
临走时,称心再三保证,“爷爷您放心,我会盯紧这些花儿的。”
看来她今天运气不错,非但看到了这么漂亮的花儿,还认识了大总管,这算不算多了一个靠山?
她在静和庄的日子,应该会越过越顺利吧!
“你这丫头,去哪儿了?”
才迈进门,便看到董嬷嬷赫然坐在屋里,吓了称心一跳。
“奴婢……”称心慌乱之中,咳嗽两声,“奴婢好像染了风寒,刚刚在园子里走了走,奴婢没有乱逛。”
董嬷嬷盯着她沉默不语,也不知是否看出了什么破绽,半晌之后,方道:“少主叫你过去伺候。”
“少主?”称心一怔,“书斋又进了什么新宝贝了?”
“少主叫你去伺候他的饮食起居。”董嬷嬷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啊?”饮食起居不是有别的丫鬟管吗?她还以为自己只须打理好书斋便行了。“我笨手笨脚的……”
“少主既然叫你,你就快去。”董嬷嬷打断她的话,“你若太笨,自然会把你换回来。总之,听少主的吩咐即可。”
对啊,他大少爷想一出是一出,倒是整天把他们这些下人折腾得乱七八糟的。
称心简单梳理了一下,便随董嬷嬷来到雁皓轩房中。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踏进雁皓轩的寝阁,只觉得未进门处已闻熏香,四周帘幔低垂,轻纱铃动,画屏上绘着牡丹,布置得跟女孩子的闺房似的。
雁皓轩也不知怎么了,大白天侧卧在床上,难道……他生病了?
“少主,”称心徐步上前道,“奴婢奉命前来伺候。”
“你们都下去吧,”雁皓轩对众人懒洋洋地道,“留这丫头一人便可。”
留她一个人?称心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雁皓轩暗地里是不是在搞什么鬼……该不是她方才乱闯凌霄阁的事被他知晓了吧?
董嬷嬷颔首,领着一众丫鬟小厮退下,偌大一方空间,只剩称心与雁皓轩两个人,房里清幽的熏香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你这丫头可来了,”雁皓轩语气气闷,“我病了这半日,也不敢对她们讲,专等你来。”
“啊,少主,你真的生病了?”她瞪大眼睛,“奴婢方才见你躺在床上,便有些担心。那少主为何不请大夫呢?”